五姑娘说道:“官人准备裁撤北衙吗?”
孙全点头道:“实不相瞒大姐,江北本就是我孙家的产业,岂能容得下他人染指?更何况,高阳府乃是我朝塞防要地,防备秦人南下,责任重大,急需统一军权,方能一致对外。老王爷身死以后,那北衙如今已经是七零八落,四分五裂,各部人马自行其是,早已不能行使其练兵卫戍之职能,反而多有扰民劫掠之举,裁撤收编他们也是理所应当的。现在,皇上已经把处置北衙的事情全权交由我办理,我决计明日就请诸位大人商议此事。”
五姑娘一边往前走,一边用手指敲打着廊柱,问道:“你现在裁撤北衙,北衙的那些兵马又该如何处置?我可告诉你啊,现如今是地主家也没有余粮了。你进京之前,曾许诺要给咱们自家人增兵添饷的开销,到如今我还没有一处着落呢。哪里有这么多银子供这些乡巴佬使唤,你要知道北衙的农军可是号称三十万!这得多大的花销呀!当我能生金拉银还是怎的?”
孙全说道:“大姐放心,放心。我心中自有一个算盘,这一次收编北衙兵马,只保留北府军和无当飞军的三万人马,其余军队一律就地遣散为民。那些农运分子和农会骨干都是些以下犯上的大逆不道之徒,全部从严惩处,不留一人!你看这样如何?”
五姑娘道:“那个胡隐之你准备如何处置呢?”
孙全道:“这个人狼子野心,桀骜难驯,叫他留在江北终究是一个祸害。我的意思是把他召入京师,而后除掉。”
五姑娘笑道:“可是他手握重兵,盘踞一方,如何肯乖乖就范呢?”
孙全说道:“他若不奉诏,就只能用强。到时候,大姐在高阳府做的那几个眼儿可就派上用场了。大姐你……可得为此破费一点了。”
“滚开!”五姑娘一听孙全又要自己拿银子,那火气“腾”地一下就上来了,一把推开了孙全,气道:“我们不是说好的。你去处理北衙的事情,我来处置王知节的事情,咱们两人是两不相干的。当初,我已经为了拉拢庞曦、扈辄他们破费了不少了,北府军、无当飞军也给我离间的差不多了。现在,你都贵为中书令了,却还要我一个妇道人家大出血,难不成朝廷的库都坐吃山空了?”
孙全说道:“哎呀,我说大姐呀,朝廷的财政是个什么样的烂摊子,你还能不知道?国库现在的存银连给御营兵马发饷都难以为继了,哪里还有闲钱管咱们江北的事情呢?”
五姑娘翻着白眼道:“太爷不是刚把大兴府的产业全都贡献给国家了吗?王家的财富顶的上朝廷三年的税收呢。这个才叫‘王家跌倒,赵家吃饱’呢。”
孙全脸色一沉,厉声呵斥她道:“你莫要胡说!这是在京师,不是咱们连城自家小院子里面,什么话都能说的。我刚才宗人府得了信儿,说那王家的钱是用来给两宫太后办寿辰用的,其余的不动产业则充入内帑,为皇室日常花销所需,一文钱也不给国库。政事堂和户部只能干着急。”
五姑娘依着围廊上的美人靠缓缓坐下,两只手放在膝盖上面,不住地冷笑道:“这些公子王孙都别先忙着为沾点小便宜洋洋自得,以后自然有他们哭的日子呢!你们今日早起不曾议论过,那泰德年间,太祖皇帝还在江州做布衣的时候,就说姬周贵族们眼中只有私利而无公益,此乃亡国之兆,后来果然就真的破落了。咱们如今也渐渐的来了。可知像咱们这样地大物博?,?人口众多的国家,若从外头杀来一时是杀不死,必须先从家里自杀自灭起来才能一败涂地!咱们现在干的事情就是自取灭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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