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忆南也不客气,一屁股坐在了北面的椅子里,翘着二郎腿说道:“来,你们有什么好吃好喝的都拿出来,叫本王品尝。”
“呸!”海飞花啐他一口唾沫,骂他道:“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了。我这里有正宗的板刀面,你要不要尝一尝啊?”
陈忆南把头一缩,嘻嘻笑道:“你都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了,就不用再为了我,坏了这清规戒律了吧?”说着,他从怀中取出一些碎银子丢在李大虾面前,说道:“去买一些买了些见成的肥鹅熟肉、细巧果子,再打上一壶老酒村酿来,本王今日要在这里与故友一醉方休。”
李大虾把那些银子踢到了陈忆南脚前,说道:“不要说我们还没有穷到揭不开锅的地步,就算一穷二白,也不能受人嗟来之食。”
海飞花气道:“吃吃吃,你就光知道吃喝玩乐呢!你还是先说一说王公子那边怎么样了?太夫人、婉儿公主可好?还有……还有皇帝哥哥他……”
“哎呀!你啰里啰唆的我哪里记得住这么许多?”陈忆南气得直摇头道,“我可告诉你,没酒没肉的伺候本王,你就免开尊口吧!”
海飞花一拍脑瓜儿,狠狠地骂他道:“陈忆南你这家伙可真是坏透了,李大哥你带着韩生儿出去一趟吧。”
“我?”李大虾迟疑道,“可是花妹你……”
海飞花摆一摆手,说道:“你放心就是啦,我这里不会有什么事的。”
“对对对……”陈忆南小鸡啄米似的点着头,随声附和道:“你的花妹早就不是以前的青苹果了。我陈忆南也绝非往日那一个嗜色如命的纨绔膏梁了。你只宽心去置办酒食即可,回来时,若小丫头掉了一根汗毛,你就砍掉我的脑袋!”
李大虾对陈忆南是全无好感的,瞪了他一眼,说道:“谅你也不是花妹的对手。”当下带着韩生儿就出门打酒买肉去了。
待两个人走远了,海飞花问陈忆南道:“好了,现在咱们说的话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了。你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就赶紧说吧?”
陈忆南才喝了一口茶差点喷出来,连声咳道:“哎呦,花妹你还是跟以前一样聪明机灵呢。”他从袖中拿出一方手帕在红扑扑的嘴唇上擦了一下,说道:“我嘛……其实也没有别的大事情,就是这心里老是觉得硌着一块石头,忙的时候倒也无所谓,可一闲散下来就觉得别扭。我想花妹这里有药方可以治我的心病。”
“硌得慌?”海飞花一对乌溜溜的眼珠儿绕着房梁转了几圈,忽然把小手儿一拍,说道:“啊,你说的是韩玲姐姐吧?”
陈忆南原本还满是傲气的面庞顿时黯然失色,他垂下头把玩着纸扇,说道:“是啊,想当时咱们落难魔刀会,我也身受重伤,朝不保夕。若不是玲儿从中周旋,力保我等性命,咱们哪里能有今天呢?更何况她……还和我私定了终身……最后又是因为我而丢了性命。想起当初在韩家山庄的时候,我们俩相守到老的誓言……唉!”他长叹一声,从座椅里站起来,用一种塞北人特有的悲怆的音调吟诵起汉代无名氏所作的《上邪》来:“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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