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他还是这么自不量力呵……”吴氏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儿来,想到那龙在天野心勃勃,越水又少不了一场浩劫,心头就不禁沉重起来,就连王德亮她亦是觉得也有那么些大逆不道的嫌疑了:“太爷怎么跟那北边的兴隆镖局扯上关系了,还有五妹也是,拿着太爷诳我回来,该不是怕我出去走漏了风声?”她这样嘀咕着扭过头去看向了那烟火璀璨之处。
此刻,众人都挤在大兴天下殿外面热闹,唯独王德亮、五姑娘与隆兴镖局一干紧要人物躲在了殿内一间厢房之中,借着外面爆竹遮掩,嘀咕着这南茶北运的买卖。
王德亮与一个北方汉子在上首分左右坐了,只看那人满脸骨棱分明历经江湖风雨犹如南山劲竹磨打了铮铮铁骨,一身黑狐大氅闪动烛光万点好似玄铁浮屠披挂了万盏琉璃,身后一干随从俱是身穿灰布棉袄外套青布坎肩分外臃肿,只是坎肩之上的“兴隆”二字颇是夺人眼球。此非是别人正是那雄踞太行,虎视三晋的兴隆镖局,那江湖之上赫赫有名的神拳无敌张黑五便是这兴隆镖局的总镖头了。一边的那些个镖头、账房、管家亦是些赳赳老秦,颇有威风。五姑娘站在了王德亮身边也是笑眯眯的看着那些秦人,听着张黑五的高谈阔论。
只听那张黑五说道:“太爷、五堂主,有道是‘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咱们商旅之人凡事自然要无利不往的。如今虽说秦宋对峙,南北分立。但是说到底华夏皆是一家,南北往来,互通有无自古就有,于两地民生大有裨益。只是方今天下汹汹,兵戈四起,致使交通断绝……”
“唉,张总镖头这话儿扯得也忒远了一点,拿耗子的狗可就不招人喜欢了……”王德亮连连摆着手笑道,“咱们在商言商,莫谈国事,莫谈国事……”
王德亮一席话儿说得众人都会心一笑,气氛一下子缓和了不少。
“这……”那张黑吾也不由得尴尬起来,不由得翘起大拇哥儿,说道,“太爷果然是一个爽快利索之人!我才来的时候还唯恐太爷因为秦宋不两立,不肯见容我等,啰啰嗦嗦的准备了这么一大堆儿的废话来缓和紧张关系,如今看来倒是全做了无用之功了。只是……”他说着扭过头来看向了手边的一位老者。
五姑娘循着他的目光往那老头儿瞧去,只说这老者已经年过半百,苍发如霜却剑眉高耸,目光如炬难见分毫老相。肩沉体阔,身板坚挺不带半点颓势,此番穿着一身兴隆镖局的号衣只让众人觉得别扭,倒应该如那赵钦一般挎长剑,披轻裘。身后站着的一众镖师都是垂手恭立,不敢妄动,也不知是怕他还是怕他那张黑吾了。那老头儿面不改色,却把脑瓜儿微微一点。
张黑吾便对王德亮笑道:“只是不知道江南的衮衮诸公可有太爷这般大胸襟了……”
王德亮哈哈笑道:“敢问嬴秦对这茶业专营的买卖是何态度?”
张黑吾笑道:“我皇陛下曾有圣谕道,‘茶业专营,南北交通于国于民多有便利,朝廷当宜提携鼓励商旅往来,互通有无’。”
“嗯,说得好。”王德亮重重的点头道,“秦主有心怀天下之量,我大宋也绝非那拘泥国体的狭隘之徒。”
张黑吾嘿嘿笑道:“只怕是未必吧。前者南北互市,江北御营使司缕缕横生枝节,以‘国体有别,防止秦间’为由无端侮辱我秦国商旅,扣押我秦人财货。那高阳镇守使胡烈更曾屠戮北商,冒充军功。说宋国不以********论事,我等可不敢轻信啊。”
五姑娘冷笑道:“贵国商人在我江南巧取豪夺,滋惹是非,我国依律令惩治有何不可?”
“哼!”那隆兴镖局的一干人物都把鼻子一歪说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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