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心笑道:“略长略长,我还是一事不明。”
“甚么事?”
乐心叹了口气,道:“说来惭愧,刚刚我虽身在局中,却是真没弄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败的。”
“是啊,你这么怂我也是第一次见。”岑含语气不咸不淡,但话里那股子没心没肺简直要喷出来了。
乐心扶额无语,没想到反击来得这么快。
“那是杀气。”岑含收起调笑,淡淡道。
“杀气?”
“是不是很离谱?我也觉得离谱。这人以前杀气就如有实质,如今更是匪夷所思,简直就如同一团浓得化不开的血,附着在身上,说不出的诡异和压抑。当今武林,怕是在他面前能站得稳的人,都已经不多。”岑含望向窗外,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又摇了摇头。
“确实离谱,我也离谱。”乐心望着手里的刀,心里泛起一股无力感。
“别急啊,你都练到这份儿上了,还怕没有跟他平分秋色的一天?”
乐心还刀入鞘,挠了挠头,道:“急死人。”岑含不由莞尔。
事情暂告一段落,众人这段时日绷紧的神经总算得以松弛,各司其职,只岑含一人日夜护卫在李嗣源左右,白日形影不离,夜间住在李嗣源隔壁。转眼大半个月过去,朱子暮也并无行动,想是成竹在胸,一门心思在准备仲冬时的总攻,殊不知这边却是陈仓暗渡,当真是人心鬼蜮,无处不是算计。
九月二十八日,天子下令将将士家属迁往兴唐府,李绍荣等几员大将奉命领精兵固守,以牵制段凝主力。十月初二,一切就绪,李存勖亲率步军精锐三万五、精骑五千自杨刘渡河南进,一日之间,神不知鬼不觉进了郓州城。郓州将士得知天子带大军进城,无不鼓舞振奋,李存勖暗中传下军令不可伸张,令三军休整一日养精蓄锐,待得入夜,长途奔袭梁将王彦章驻地中都城。
一日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众人各自准备,李绍奇亦随驾同至郓州,趁着尚未行军,又跑来找岑含请教枪法。适逢乐心等人也在,不由莞尔,打趣勤奋好学,大战在即尚且不忘打磨武技。
这么一提,岑含顿时想起在朝城时,他也是三天两头向自己请教枪法,问的都是些破解重兵之法。李绍奇本来枪法走的也是刚猛一路,当时岑含也有些奇怪,只是没有多想,此刻却忽然明白了,笑道:“邦杰老哥志在那王彦章吧?”
李绍奇一愣,讪笑道:“看来哥哥这点心思果然瞒不住你,我也不遮遮掩掩了,就直说了罢。我与那王彦章是旧识,清楚这人的能耐,自觉不敌,怕到时遇上奈何不了他,所以才想跟你请教,也好多些胜算。当然这也只是准备准备,上了战场是不是真对上他,那得看造化,我只求机会在眼前时不平白错过。”
岑含点头道:“老哥坦荡。说来我与那王彦章也有过一面之缘,此人威风凛凛、气度不凡,是个英雄,不过铁枪虽刚猛无俦以一当十,然则刚过易折,不能持久。其实先前在朝城给你改的枪法中就有破解之法,我且再给你捋捋,你依此法与他交手,保准有胜无败。”当下拉到一边与他细说,李绍奇没想到自己苦思冥想的问题,答案其实早已得到,当下惊喜不已,颇有拨云见日之感,连连道谢后忙回去自己下工夫。
乐心望着他背影,不由乐了:“邦杰兄这是真存了心思要抓老王立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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