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麒心里暗暗松了口气,身上仍绷着劲。
眼下后援虽到,但这二人武功太高,实容不得半分大意,否则一不留神,在这种时候落单,那就乐极生悲了。
岑含后退半步到乐心身前,低声道:“你打头,我垫后,咱们撤!”
乐心手里一直提着那个穿着道袍的中年人,闻言手一提,道:“那这家伙呢?”
岑含道:“带回去!”
乐心点了点头,步子展开,往后疾纵而出,呼延擎苍、施兰与南宫翎紧随其后,岑含待四人奔出一阵,马蹄声已近,才转身去追,没一会便跟上,呼延擎苍与施兰修为浅,脚力有限,乐心与南宫翎只能放慢脚步迁就二人,是以四人走得并不快。岑含见状,当即上前,一手挽一人,轻功施展开,二人只觉风声虎虎,身轻如燕,只一下便窜到乐心前面。乐心与南宫翎相视一笑,脚下加劲,与岑含并肩而行。
五人奔到李存进大营三里外,南宫翎忽然停了步,岑含乐心同时站住,回头看他,意示询问。
南宫翎只望着乐心手里的中年汉子,忽道:“先处理一下我二哥的事罢。”
岑含乐心会意,制住这汉子本就是为了公孙牧云,公孙牧云身上发生的事,不论对岑含,还是南宫翎,意义都非同小可。或能借此一窥当年部分原委,甚至找到一些关于孙羽下落的蛛丝马迹。
岑含微一沉吟,道:“你们等等,我先回一趟营里,咱们虽设了计,但谁都不能保证真就如预想,确认下安安心,别误了大事,顺便也报个平安。”说完身子一晃人已经出去了,不多时奔到大营,所幸果然一切无恙,也不及去见李存进,随便找了个兵卒带了话,便又折了回来。
几人见他一去即回,神色并无异常,心知大营无事,目光终于都落到那中年汉子身上,那汉子早已被乐心扔在地上,正铁青着脸,对众人全然视而不见。
毕竟不论是谁,被这么提小鸡一样提了一路,脸色都不会太好看。
南宫翎却没这闲心管他心里舒不舒服,冷声道:“把我义兄叫来。”
那汉子瞥了他一眼,满脸的嘲讽意味。
岑含忍不住叹道:“足下最好还是照做。”
中年汉子只是冷笑。
南宫翎道:“我知道‘冥府’的人不怕死,我也是‘冥府’的人。但这世上比死可怕的东西还有很多,你若在‘冥府’待得够久,应该知道我在说甚么。”
中年汉子望着他,忽道:“我若有个三长两短,公孙牧云便会失控。你们敢杀我?”
南宫翎面无表情道:“你若安然无恙,难道又会用我义兄去做好事?你活着或死了,完整或不完整,又有甚么分别?”
中年汉子面色一僵,像是被人打了一巴掌。
南宫翎淡淡道:“把我义兄叫来。”
中年汉子长长出了口气,道:“我可以把公孙牧云召来,随你们处置,但你们须放了我,如何?”他被乐心伤得不轻,就算拖着,先熬不住的也是自己,索性开门见山,早求个脱身。
乐心笑道:“原来‘冥府’的人还是会怕的。”
中年汉子道:“只要是个人,总是会害怕,有人怕死,有人怕生不如死,我最怕的,则是那些正道中人出尔反尔,说话有如放屁。”
他话里有话,南宫翎不是傻子,当然听得出来,缓缓道:“你若和我们妥善处理了我二哥的事,便算积了阴德,自会从轻发落。”
中年汉子沉吟良久,终于道:“好,一言为定!”说完站起身来,闭上眼,双手掐诀,口中念念有词起来,乐心在一旁瞧着,心中好笑,这架势旁人不知道,决计以为是个神棍在招摇撞骗。
如此耗了一阵,南宫翎心中烦躁起来,皱眉道:“还没好么?”便在这时,那中年汉子忽然双目一张,道:“来了!”几人应声望向来路,只见隐隐约约一个人影疾驰而来,待得近了终于看清,这人双手前伸,两脚同起同落,一纵便是两丈有余,没几个起落便落在众人面前,正是公孙牧云。只是先前的诡异神情已然不见,只是双目紧闭,面色十分安详,但身上透着森森阴气,仍叫人不寒而栗,施兰忍不住往岑含乐心身后缩了缩,岑含回头报以一笑,示意她宽心,不用紧张。
南宫翎一见公孙牧云,顿时激动难抑,手又颤了起来,过了一阵才勉强平静,长长吁了一口气,沉声道:“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我全家被灭门,二哥会在现场,他剑上的血既不是我家人的,又是谁的?他又如何变成了这副模样?”
中年汉子平静道:“我只能回答你最后一个问题。”
南宫翎冷笑道:“我有的是法子让你开口。”
中年汉子冷冷道:“你难道不懂‘冥府’的规矩?该我知道的事跑不了,不该我知道的事情非但不能问,就是不小心知道了,也应该赶紧忘记!”
南宫翎无可反驳,这也是自己所了解的“冥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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