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园饭店大厅,一座宽大的草原沙盘陈列中央,沙盘上摞着几摞试卷,我和高中同学谢应鸣在旁边看管,等着老师取走。
大学同学殷川旗由转门进入,手中托着老师的教案,走到我们近前,看着沙盘上的试卷,说:“这是摸底考试的卷子吧?”
“是的。”我说。
“我来拿走,不过在这之前,让我先看看你考得怎么样?”殷川旗在一摞卷子里翻找,弄得沙盘凌乱不堪,“找到了,在这呢!”
我也很好奇我这次答得如何,因为我实在想不起来什么时候组织的考试,又是考得哪个科目,距离高考还有多长时间,这次摸底后还有没有提高的可能,一切都是浆糊状态。我凑近观看,心中凉了半截,殷川旗手中拿的是数学试卷,我最差的科目,后面的大题只能做前三道,保证及格,90分以上,但超过100分也很难。
“这次考得不好啊?”殷川旗捧着卷子说。
“也是啊,”我指着试卷第一面的一块区域,又翻过来看另一面,试卷的题目结构与往常不同,基本都是填空题,试卷的两面各有一大片在空着,“这片我怎么没答,还有这片,估计是不会吧。”我又看了会儿没答的试题,好像看不懂,咂摸不出个所以然。
“我给你看看能得多少分。”殷川旗趴在沙盘上,给我批阅起试卷。
我纳闷,他咋可以行使老师的职权呢?唉,倒也不足为奇,谁看都一样,我不是也有时候帮老师阅卷嘛!答好了,谁看都是高分,答不好,自己都没法给自己加分,数学最客观了。想着那两片空白,我估计这次五六十分,说不定还拿不到,我什么时候成绩这么差了,这要到高考怎么办,连个本科都考不上,还不如以前那个我呢,我本来是随随便便就能上重点线的主啊。完了,年龄越大越出溜,我的人生该如何书写下去?
“判完了!”殷川旗直起腰身。
我心里咯噔一下,问:“多少分,五十多?”
“七十多。”
“七十几?”我首先想到的是77分,夺过卷子看卷头,“73分!不错,比我预想的好多了。”我悲哀地放下卷子,我什么时候堕落至此,考七十多分好像还受赠于人似的。
我怏怏不乐地走到旁边的水池,水池是四方形,水泥浇筑,池围高度不超过膝盖,里面养着鱼虾螃蟹,供食客挑选捕捉。水池中央是个四方形的水泥台,高一米五左右,上面坐了一些人,有的人手中挥动着捕鱼网,有的人站在上面指挥池里的同伴。池里的水基本放空了,只有最靠边的深槽里还有点水,鱼已经被捞光,剩下的都是爬行极快、不易捕捉的虾蟹。
“二哥,你逮得好,赶紧逮吧,要不咱们没吃的了。”妹妹克用在水池里焦急地喊我,手中拿着个大碗,追逐着一只快速横行的螃蟹,克贤拿着捕鱼网在前面围堵。
哦,原来这里的规矩是逮着多少吃多少,怪不得这么快就快没货了。我进入池中,只看见几只大虾跑来跑去,与人类斗智斗勇,玩着极速位移,只可惜它们毕竟是池中物,逃不脱人类的手掌心。我拿了小盖碗和竹夹子,加入了抢食大战。池里的大虾长相奇特,好像基围虾与小龙虾的杂交品种,红黑色的身躯,水陆两栖,爬行速度非常快。
虾快,但快不过人,我很快就夹了两只放碗里。我想再接再厉,却被盖碗拖了后腿,容器太小,两只虾就已占满,争先恐后往外爬,我不得不将所有精力用来对付它们。好不容易压住了,放地上收第三只的时候,又跑了一只,我就这样忙乱地熊瞎子劈棒子,劈一个丢一个。直到克贤过来,我才将大虾放在他的大碗里。
吃饱喝足,我从饭店出来,想起该到用户那转转,便打了一辆车,但是没走几步就在十字路口堵住了。前面都是大车,我坐在低矮的出租车里突然感觉很压抑,我的腿还伤着呢,非要这么拼命工作吗?右手边就是铁东区医院,但我不想让司机认为我是个病人,所以我指着医院北面的教育局说:“我想起在这里有个会,我先下车了。”
司机收钱,笑着说:“在这里开会,那得一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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