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商场二楼楼梯口向一楼看去,一个头戴特大号红色头罩,身穿黑色宽身衣服的人正在分人群迈上楼梯。没错,就是他,魔鬼最新扮相,瞒得了别人可瞒不了我,他要上来对商场二层血腥屠杀。
大敌当前,我没敢多停留,立刻返身跑回二层大厅中间华丽的灯柱下,眼光迅速扫射全场,寻找藏身之处。灯柱北边是装饰一新的大船,船头上翘,下面有一块隐蔽之所,都是支撑船身的架子,虽然空间也很大,但进出缝隙小,很难引起别人注意,滋溜一声,我钻进船底。身体仅仅贴靠在仿真草坪上,看不见外面的情形,但耳中传来人们惊恐的尖叫声和嘈杂的奔跑声,我的心脏猛烈跳动,幸亏躲起来的早,要不这会儿恐怕遭了毒手。
我正在暗自庆幸,从缝隙中滋遛滋遛钻进十几个人,以各种姿势伏在仿真草坪上,惊恐地望向外面。我想,完了,这下暴露了,此时此刻再往这躲,不是引狼入室嘛,我先行一步的棋招也丧失了意义,害苦我也!不行,等魔鬼过来堵住门,我就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趁还来得及,赶紧转移。
我听着声音,好像已经有人围过来,至少有四个人,偷眼观瞧可以看到他们穿着长靴的脚。紧张……气氛压抑……,我转眼看四周,原来仿真草坪直接通楼外,尺许的宽度高悬半空,那里估计没人敢去。高空危险在生存威胁面前不值一提,我毫不犹豫向外面爬去,由于缝隙太小,我不得已冒着巨大风险使上很久不用的缩骨功。对于我这是两难选择,以前我被卡住过,上不上下不下,腰都卡成一条细线,为了活命也是豁出去了。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我终于挤出去,趴在与身体差不多等宽的高空,我不敢往下望也得忘,身下是玻璃材质,惊吓在所难免。但好处显而易见,商场里面的情形似乎与我隔绝了,再也听不到对我不利的信息。
就在缓神的工夫,我已身处宿舍,具体是高中宿舍还是大学宿舍无从分辨。我住的上铺,雪白的床单让我喜不自禁,不过凌乱的床铺需要好好的收拾,很多书本、衣服都堆放在床上。我耐心地将它们分类整理好,却又发现没有地方放,床头靠楼道的墙上没有壁橱,床尾正挨着北边的房顶。房顶是水泥面,白灰刷边,空无一物,很干净,我先把部分书放在房顶上,有点对自己不满意了。资源浪费,这么大个房顶,打个小厨放在脚头,那不是衣服和书随便放嘛。我们宿舍也就我近水楼台,有这个便利条件,他们想打还够不着呢,真够笨的,这么点事拖到现在没办。我抬头看天,头一次住没有顶的宿舍,好是挺好,下雨可怎么办,上课前还得把床铺收起来。
学校的白色栏杆漆色开始脱落,有的地方已经锈迹斑斑,估计焊点也不牢了,因为我无法稳定身体,走在栏杆上晃来晃去。一墙之隔,栏杆外是城市广场,车马喧嚣,人声鼎沸,甚是热闹,一队警察鸣锣开道,来到栏杆近前,站在我脚下。
我气不打一处来,说:“你们围着我干什么,他们在商场呢,兴许现在去已经晚了。”
我坐在栏杆下的水泥台上,裤腿挽到膝盖以上,怏怏不乐地脚踩栏杆最下面的一层横条上。栏杆外的街道不宽,墙面上贴着白色瓷砖,开着各种生意的店铺生意兴隆,来往的人熙熙攘攘。
“你这样多不雅观啊!”王牧之在旁边说。
我一愣,卷裤腿不雅观吗?哦,可能是指我的脚踩在不该踩的地方,唉,孩子都比我注意分寸,竟然还用上“雅观”这个词。我羞愧的把脚拿下来,带着儿子回教室收拾东西,毕业了,必须把所有东西带回家。
高中教室的桌椅基本清空,就差讲台上的讲桌和后门处放的一个木柜子,那里面都是我的东西,看来就差我没搬了。要不要给儿子拿几支粉笔带回去画着玩儿,他没有别的爱好,到哪就是一通乱画,想想还是算了吧,刚被儿子说了不雅观。
我打开柜子,里面的书和文具太多了,我连个包都没带,也没骑车子,怎么往回带呢?发愁!
大堆的复习资料应该是没用了,一本本的翻出来摊在地上,我看着这些杂乱的书本,真的都是我的吗?有些从来没见过,拿回去也没地方放,找几本重要的,其他让学校收尾吧。
也许王牧之等着无聊,从柜子里找出六张卡牌,摆在地上玩起来。我的柜子里怎么会放着儿子的玩具,又不是在家里,哪都有他的东西,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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