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馆老板是个嘴快的人,尽管萧文雨故意叮嘱他不要泄露他们的秘密,依然被旅馆老板传的满城风雨人人皆知了。萧文雨和萧连权出去吃饭的时候,他恭恭敬敬地冲他们点头哈腰,“萧老板,你们出去了。”萧文雨和萧连权回来的时候,他又恭恭敬敬地冲他们点头哈腰,“萧老板,你们回来了。”然后悄悄地和来往住宿的客人说萧文雨他们带着尼克公司40多亿的单子来找代工厂。
萧文雨假装生气地责怪了他一番,然后除了吃饭外,基本是留在房间,稳坐钓鱼台。
一晃过了五六天,这天上午,旅馆老板兴冲冲地来了萧文雨的房间,隔着门大声喊:“萧老板,萧老板,福荣服装厂有人找你。”
萧文雨和萧连权简单收拾了一下,跟着旅馆老板下了楼。
大厅内破旧的沙发上坐着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他西装笔挺,打着红色领带,带着金丝眼镜,他看见旅馆老板陪着两个青年下来了,慢慢地站了起来,和萧文雨萧连权草草地握握手,“萧老板,我叫汪赣,福荣服装厂的销售经理。”说着,拿出名片递给萧文雨和萧连权。
萧文雨接过名片,扫了一眼,暗暗恼火。这个袁崇志也太小瞧人了,自己拿着这么大的单子来找合作商,他竟然只派了一个小小的业务员来打发自己,即便他是一家万人公司的老板,也太狂妄自大了,太盛气凌人了。“汪经理,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汪赣淡淡地笑了笑,然后说着一口夹杂着粤语的普通话,“萧老板,我在附近的酒店订了一个包厢,我们吃着饭聊吧。”
萧文雨点点头,叫他带路和萧连权离了旅馆。
这个酒店不如说是饭店,甚至不如他们在龙华村的小吃店,一共五六张桌子,唯一的不同是有一个两米长两米宽的包厢。
进了包厢,汪赣点了四个菜一个汤和三瓶啤酒,他看着萧文雨,笑着说:“萧老板,听人说,你接了美国尼克公司一个5亿美金的单子。”
萧文雨淡淡地说:“我一个朋友和尼克公司亚洲区采购经理庄宗志是大学同学,他帮我搭了一个线。不能说我拿下了,至少比其他人多了机会。”说着,拿出了庄宗志的名片、合影和合作意向书。
汪赣仔细地看了一遍,笑着问:“你们这次来找南桥镇,想找什么样的合作商呢?”
萧文雨依然淡淡地说:“这么大的单子,我们自然要货比三家,价高者得,你们荣服装厂打算给什么价位呢?”
汪赣故意停了片刻,伸出两根手指头,“两个点的辛苦费。”
萧连权冷哼一声说:“人家服装厂销售员的奖金差不多是一个点,我们辛辛苦苦拉来了这么大的一个单子,你只给两个点的辛苦费,也太心黑了吧。”
汪赣故意苦笑着说:“这是小服装厂,他们没单子,全靠重赏业务员找单子,能和我们相比吗?我们福荣服装厂根本不需要出去找单子,全是人家上门找我们合作,像我这样的业务员,最多的事是维护客户关系和跟踪订单,很少跑市场。”停了停,“我们也想多给你一些辛苦费,但在商言商,你们左手转右手,已经有了上亿的辛苦费,我们辛辛苦苦地干几年,也不过这点利润罢了。”
萧文雨摇摇头,“我们从朋友手上接单子的时候,答应给他三个点的辛苦费,你给我两个点,我不是白白地赔了一个点,赔钱卖吆喝的生意,我不如不做。”
汪赣玩味地看着他,微笑着说:“萧老板,你是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我们接了单子,采购原材料、购买设备、招聘工人、排布生产线、组建管理团队,材料费、工人工资、管理费、水电费、物业费、税费,能赚几个钱。”
萧文雨淡淡地说:“既然你们这么辛苦,我也不想祸害你们,你自便吧。”
汪赣白了他一眼,冷笑着说:“萧老板,这个单子,如果我们不做,我想没几个人做了,你要想清楚。”
萧文雨丝毫不让地看着他,“南桥镇有几千家服装厂,你们不做,想做的大有人在。南桥镇没人做,我们去外地找生产商,全国有这么多服装基地,我不怕没人接这个单子。”停了停,“尼克公司很想借这次机会在中国找一个长期合作商,有了这次合作,不怕以后没合作吗?”
汪赣低声说了一句本地话,“萧老板,既然这样,这段饭,我请你了,你想清楚了,给我打电话。”
萧文雨冷笑一下,“汪经理,这顿饭不值几块钱,我请你好了。”停了停,“你是本地人吗?”
汪赣愣了愣,“不是,我是江南省人,有事吗?”
萧文雨淡淡地说:“我刚来南城的时候,在工地上的队长也是江南省人,他也非常狂妄自大,小瞧我们这些人,后来他离开了工地,回了老家,我开了南天建筑工程有限公司。”
汪赣充满嘲讽地笑了笑,“我希望萧老板也能叫我回老家了。”说完,他钱也没付,离了小吃店。
萧连权愤怒地干了一杯啤酒,“这个袁崇志也太欺负人了,派一个小小的业务员来找咱们谈合作,价码压这么低,是不是认为吃定我们了?”
萧文雨反而笑了,“这是个贪心又奸诈的人,他想拿这个单子,又不想多付钱,所以派了一个小虾米,以后出了事,他也能推个一干二净。”
萧连权也冷静下来,“咱们怎么做?”
萧文雨也干了一杯啤酒,“任尔东西南北风,我自岿然不动。第一个跳梁小丑已经出来了,第二个也快粉墨登场了。我想看看他们的嘴脸多丑恶多无耻。”叔侄俩吃了饭,回了旅馆,继续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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