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四周,这些年,因为缺了郑子都招商,很多人已经以商人的身份渗透进了阁内,只是他们没干什么事,我们也没理由赶他们。”
那可真是再遭不过了。
重霄再问:“那当初,为什么要让郑子都带兰语走?”
“他是最好的选择,他去过的地方最多,人脉最广,警觉性也是我们当中最好的,而且,他把家人都搬到了阁内,因此绝不会背叛。”
重霄没什么好说的了,争论过去的事情毫无意义。
“那么,明天,你们希望我怎么做?”他问。
“什么都不用做,你只需出席会面,表示你站在齐星阁一边即可。”
又是“什么都不用做”。
重霄心中细嚼这一句话,瞥了眼风菁,血齿者的身份也好用过头了吧。
“你们知道阁内哪些人是渗透进来的吗?”重霄看着他们问。
何见和青木都是愣了一下,然后才反应过来重霄要干什么。
这并非是这句话难以理解,只是他们没想到重霄会为他们做到这种程度。
青木说了声“有”,然后从袖中拿出一卷纸:“名字,住址,店面都在上面,还有一些是学生,要挨个找的话……”
“天黑之前,来得及。”重霄把名单收下,又对风菁道:“代我向其余人问声好吧。”
他这其余人里,自然包括了兰语,毕竟风菁在齐星阁也就认识颜玖和兰语两人,与青珏等人连点头之交都算不上。
当重霄把一切事情搞定之后,时间已经过了戌时了,现在是秋冬之交,天色如墨一般黑。
风菁去和颜玖弈棋了,重霄估计,她们得下到天亮。
他没有去见兰语,而是回到了当年自己和离远寰所住的房间。
六年过去,房内摆设还是与他最后见过的一样,齐星阁并没有再启用过这间房,而是将其作为“血齿者故居”封存了。
他从乾坤盒中取出被褥,铺在自己的床上,到了他这种境界,睡觉已经不是一种生理需求,反而是一种心里需求了。
他躺了上去,转头看了看曾属于离远寰的那张空空如也的床板,心想:我在平恩国大闹了一场之后,离远寰会不会受什么惩罚?
正当他想入神时,却听见了敲门声,于是他起身开门,心里还想着是谁会在这时候来这里打扰他。
门外站着风菁。
“风菁,发生什么事了?”他有些疑惑,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按风菁的脾气,这么短的弈棋时间怎么可能会满足呢?
风菁的面色突然变得有些奇怪,而且说话时明显还带着颤音:“我能进来吗?”
“嗯。”
重霄让她进屋之后回身关上了门:“怎么了?”他又问了一遍,这也是很少见的事情。
风菁突然转身扑到了他的怀里。
重霄从未这么被谁抱过,也从没这么抱过谁,一时间大脑一片空白:“呃,怎么了?”
“没事。”风菁抬起头,回答道。
重霄发现她在哭,但既然风菁这么说了,也不好再问,于是就只是这么抱着她。
但风菁又做出了一件出乎他意料的事——她吻了上来。
他感觉鼻子里灌满了温暖的香气,所有的想法都被这温柔击溃消散。
等到第二天早上醒来时,太阳已经升起,重霄睁开眼,看见被阳光照着的那张脸上,一双晶莹动人的眼睛正深情地看着他。
这是一张足以牵动世间所有人心弦的脸,美得不沾一丝尘气,若非亲眼相见,谁也没法相信世上还有这么好看的人存在。
但是,这并不是重霄熟悉的那张脸。
他心中猛地一沉,惊出一身冷汗,跳到了地上。
“兰语!”他咬牙说出这两个字。
兰语的眼泪又流了下来:“你恨我了。”
怎能不恨!
重霄想和风菁在一起想了九年,如今终于得偿所愿,不成想又被兰语搅局。
不用想也知道,如果风菁知道这件事后会是什么反应。
重霄的所有解释听起来都会变成狡辩,因为没人会相信,一个到达真元境顶峰的血齿者能在如此近的距离上被幻术欺骗一整夜。
人生中第二次,他对兰语起了杀意。
“对不起,对不起……”兰语一面痛哭,一面道歉,不过在重霄看来,她发出的这些令人心碎的声音也只是在演戏。
兰语抱着被子蜷缩起来:“对不起,洛晓,我……我不想这样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控制不住自己……”
重霄此时已经平复了些心情,闻得兰语说了这话,突然想起什么,于是上前伸出指头点在兰语眉心,将魂力探了进去。
转了一圈之后,重霄收回了手,心中再度充满了怒火,果然不出他所料,兰语很早以前就被被种下了痴情咒,甚至,早于她出生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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