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爌道:“这可以问永宁土司留后院。”
留后院就是驻京办,以韩爌阁臣之尊,当然不会见一个留侯院主事,他随口一句,自有长随去办。
长随归来,言道:“永宁留后院主事言,东厂亲石柱远永宁,厂卫校尉向永宁勒索黄金三千不得而怀恨在心。”
这么一,韩爌就明白了,地方官府和权贵一向当土司是肥肉,谁都想沾些油水,失败了怀恨在心,这很正常。
米柱的备忘录没有引起内阁任何的注意,没有内阁的点头,兵部和五军都督府就无法调兵统兵。
倒是韩爌亲自弹劾兵部尚书熊廷弼、东北战区司令米礼义借刀杀人,致六位朝廷派往战区的给事中致死。
奏折直入内廷司礼监,言路闻风而动,集体附议,连都察院左都御史袁应泰都弹压不住。
袁应泰为什么弹压?亲历浅水原一战,他知道建奴的凶悍厉害,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不是笑话,上战场打仗,就会死人,没有人是免死的,当日他据车营死守,身边的将官死得还少?韩爌生于权贵之家,长于翰林院中,不经营过地方,也没有打过仗,如何知道这战争的残酷?
打过仗的人,经历过大战的人,才不会认为死几个当官的,是多饶事,只有那些以为建奴易与,战争是过家家的,才会认为这是大的事。
这一次,魏忠贤行使批朱之权,直接驳回,其一:自古打仗,没有不死饶,陷于战场的大臣名将,不知凡几其二辽镇有阵亡报告,讲述了战死的经过,没有阴谋论其三:二十一名官员全部考试不合格,辽镇退回,自己选择留下,按级别分配,不存在仇怨之:其四:辽镇乃战区,每都在打仗,过去三月个的总阵亡人数是一千五百一十六人。”
韩爌看见自己的奏折居然让一个睁眼瞎驳回,他是气得大骂,对叶向高道:“大明没有规矩法度可言!一个目不识丁的睁眼瞎,居然掌管帝国最重的批朱之权,这里面的字,只怕连签名才是自己写的吧?真是荒下之大谬也!”
魏忠贤苦学苦认了许久,才认得自己的名字和签字,人称三字内相。
叶向高道:“皇上驳回,自有其道理。”
身为次辅,亲自弹劾一个兵部尚书和边镇将领,居然告不入,真是丢脸了,韩爌道:“是魏忠贤驳回,不是皇上,他与米礼义是亲戚,应该避嫌。”
刘一燝道:“皇上与米礼义,也是亲戚。”
叶向高道:“韩阁老!此事可以自吏部为六位同仁申请抚恤从渥,其它的,到此为止吧?”
韩爌大为不满,道:“为什么?我辈朝中当官,就任这些奸邪之人横行?”
叶向高道:“魏太监虽然没有入蒙,都是有大局观,多谋善断,其断事风格和结果,向受皇上欣赏,韩阁老且看上面,阵亡一千五百一十六人,阁老独为六个当官的鸣冤,其它的一千五百一十人怎么?战场凶险,岂有不死饶?我大明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为保大明,谁都可以牺牲。”
韩爌不爽了,漂亮话谁不会,一些泥腿子如何和清贵进士相比?这是朝中栋梁之才,大梁切断了做碎料,是是犯罪式的浪费呀。
叶向高再道:“辽镇是有备忘录上交的,对于二十一位官员,他们并不想用,只是无奈才留任,没有仇,而且牺牲的六个人之中,韩和信、耿有亮、方中信三个随队出战,全队战死,白日寒,刘远桥、张莲舟三人驻守烽火堡,建奴偷袭,夺堡杀人,全部战死,阁老且看,现今辽镇军纪,与前不同,与建奴交战,若非全队亡便得胜而归,没有逃兵,死战不退,李如柏大军数万,不战而湍场面不复见。在此情况下,诸位活着,反是一种耻辱。”
韩爌道:“军中向来残酷狡诈借着军纪杀人之事,何时有少?”
叶向高道:“连皇上都明白一点,为保大明,谁都可以牺牲,阁老不必自讨没起了,申请抚恤,远胜于争论。”
这是老成中肯之言,但是韩爌心高气傲,就是听不进去,他认为叶向高身居高位,没有了锐气,凡事只讲和光同尘,一团和气了,不敢为同僚出头,他决定单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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