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风眼底隐隐有着寒光闪烁。
谢安眼神淡淡扫过他,轻咦一声道:“第二境界剑修,还算可以。”
常风冷冷哼了一声,问道:“你是谁?你怎么知道......”
“知道八段?”
谢安直接开口打断他,然后又玩儿味道:“就不告诉你。”
“你!”
常风勃然大怒,就欲抽剑出鞘,可一股不知道什么力量压着他平时得心应手的宝剑,无论怎么用劲或者默念口诀用元气催动都毫无作用。
谢安含笑道:“别尝试。”
窦连胜看出模样,冷冷哼道:“常风!”
常风这才低头脸红道:“是。”
可这一举动,完完全全落在谢安眼里。
谢安眼神又眯了起来。
窦连胜拱手致歉道:“常风一介武人出身,不懂规矩,马某回去一定禀告窦县长好好责罚。”
谢安笑道:“好说好说。”
窦连胜双手一直保持着作揖的样子,道:“那今日多有冒犯之处,还请小兄弟海涵,我二人暂且告辞。”
谢安依旧翘着二郎腿,毫无起身相送之意,只是微笑道:“慢走,不送。”
窦连胜走了几步突然回头道:“小兄弟可知道大名府?”
谢安点了点头。
窦连胜道:“如果小兄弟有意向一起救国图存,不妨去县衙找窦县长,相信会有小兄弟想要的答案。”
谢安还是点头不说话。
“热血男儿,一身本事,理当…”
窦连胜话到一半看见谢安从始到终都是那么恬淡的表情就没再说下去,微微一叹,“告辞。”
他二人走后,谢安微微沉吟,关于救国这个话题,他有考虑过,但是一直都很浅显,他有时候甚至都不是那么清楚什么是国。
比如前些年,有革命分子反对清政府,街上到处都在抓人,两拨人都说自己在救国,也都说对方祸国殃民。
后来清政府没了,革命党也渐渐平息,现在上来的袁氏,谢安怎么看都不觉得他对这个小城有什么作用。
那究竟这个救国,是不是用成败论英雄?
如果是这样,山上修行者直接提把剑杀光所有反对的声音,是不是就算救国了?
谢安甩了甩脑袋,揉了揉眉心,这可比练剑还难。
他觉得那样不对。
他只知道,这个不大不小的魏都城,有时候确实不是那么尽如人意,或许像魏都城这样的地方,全中国遍地都是吧。
那确实好像需要拯救一下。
这里边,谢安最在意的是人心。
可是人心隔肚皮,是最难拯救的。
他还记得很多年前,小城西边,就在那家面馆的旁边有一家药铺,里边那个老郎中就常常说这样的话。
后来那个郎中被抓走砍了头。
有人说他私通革命党,也有人说他本身就是革命党,总之结论无一例外,都是死有余辜,简单狠辣的四个字将自己远远撇开。
可这些人都曾在老郎中那里抓过药,救过命。
甚至大部分人还有些赊账。
谢安长长出了一口气,不知是喜是悲。
他的藏书阁里还有老郎中的一卷《伤寒杂病论》,只可惜,黄希云永远都不能悄悄还回去了。
黄希云有个习惯,谢安偷一本,她看完以后在力所能及的范围悄悄归还,还说她喜欢看那些人失而复得的惊喜表情。
谢安心想,就是惊喜这种表情似乎也很难在人们的脸上看到,如果这样做能稍微替换他们幸灾乐祸的麻木嘴脸,谢安倒也乐意,所以并未阻止。
正想间,一个大胖子突然从土丘后边爬上来,扭着屁股,气喘吁吁,难受之极。
谢安一乐,哈哈笑道:“小阳,好久不见啊。”
伍阳灰头土脸道:“是啊,天天练拳,我都快被我爹逼死了。”
谢安拿出一条结实的长条凳,伍阳坐在上边顿时一声吱吱啾啾的声音,谢安皱眉拍着伍阳的肚子,道:“再胖只能坐地上了。”
伍阳白了他一眼,不过开门见山道:“小安,讲武堂要收一批人,你去不去?”
谢安眼神猛然一亮。
伍阳神秘笑道:“知道你就有兴趣。”
谢安问道:“究竟什么事?”
伍阳道:“今天有很多教习死在了讲武堂的湖底秘境,这事儿就发生在我家门口,他们想捂都来不及,所以讲武堂延缓了今年的开学时间,打算先招一批教习。”
伍阳说到这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谢安,然后说道:“兄弟这不就想到你了,凭你的本事,当个教习还不是绰绰有余?”
谢安眼珠子一转道:“你是有别的图谋吧?”
伍阳脸红道:“哪有,这兄弟全是为你着想,你看你这铺子也没个生意,对吧?当然如果你当了教习,那竹姐是不是,就不用怎么考核了?”
谢安骂道:“就知道你没安好心。”
伍阳哈哈笑了起来。
谢安眼睛里也一点点兴奋起来,只不过伍阳并不知道,谢安和他想的并不是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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