梳妆的婢女很快为沈鸢上了妆,不过并未用大婚的浓妆,只是稍加做了几分修饰。然后便是挽发。因为三年在黑塔里的空白期,沈鸢甚至没有及笄之礼,也无人为她挽发。
没想到第一次挽发,竟然会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过些天她便要出嫁了。
侍女将沈鸢的墨发全部挽起,用金钗金簪固定,只剩衔珠凤冠还未戴上。
“我来吧。”沈虞起身,接过凤冠,站在沈鸢身后,为她轻轻戴上。
镜中的女孩此刻就如完全盛开的娇花,倾世绝艳,在嫁衣的映衬下,多了一分雍容华贵。
沈鸢抿了抿红唇,小声嘟囔道:“好重啊……”
“忍着。”
“……哦。”
全部穿戴整齐,沈虞站在沈鸢的身后,看着镜中的她们。
“以后你嫁去秦王府,便是要入皇家玉牒的人,姐姐知道你聪明,但是天家是非多,以后你行事一定要三思而行。”沈虞的唇瓣颤了颤,似是还想再说什么,但又莞尔一笑,“算了,你有世子爷护着。”
“嗯,他会待我好的。”沈鸢笑着应道。
沈虞也没有反驳这一点,现在的卫衍足够强大,把沈鸢交给他,是最合适的选择。
“那姐姐呢?”沈鸢忽地问道。
“我什么?”沈虞淡淡地回道。
“姐姐还放不下秦子安吗?”
沈虞顿了顿,眸色黯淡,“不是。”
秦子安于她而言,是她所有光芒的源头。
犹记得,当时因为沈老夫人的冷漠和二房的欺压,那时候她明明是忠义侯府的嫡小姐,却过着丫鬟都不如的生活。
只要一惹二夫人不高兴,她就会被关到偏僻的柴房去,饭和水都不给她。
那时候她才十岁,沈幕下落不明,沈鸢被萧南山接走,兄妹三人,只剩下她一人留在这忠义侯府中。
“看什么看,贱蹄子,还不进去!”二夫人身边的恶奴将被打得伤痕累累的沈虞推进柴房之中,沈虞的手都被反绑着,无法反抗。
沈虞目光凶狠地瞪着那婆子,如困斗的小兽一般。
柴房的门一点一点被关上,直至最后一缕光束消失,柴房里寒风阵阵,外面一点光都照不进来,黑暗像是要将她内心的防线全部击破一般。
沈虞咬着牙,红彤彤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一滴眼泪也不肯落下。
哥哥,鸢儿……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还从未这般分开过。
沈虞吸了吸鼻子,站起身子,抬脚往紧闭的门上踢,“开门!开门!放我出去!”
“祖母,救我!”
“开门啊!”
那时候沈虞还妄想着沈老夫人能救救她,但是喊到最后,力气也用尽了,声音也喊哑了,什么人都没有来。
而沈虞一直祈求的沈老夫人那时候正在府中喜气洋洋的办着寿宴,许多世家都前来道贺。
其中就有太师府的夫人,秦太师并未亲自前来,来的是秦夫人,也就是秦子安和秦凝香的生母。
而这一次,也是这场孽缘的开始……
沈虞不知道自己在柴房关了多少天,她躺在黑暗中,几乎没了气息,空洞的眼眸执拗地看着门口的位置。
谁也好,救命……
她不想就这样死在一个黑暗的角落,她想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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