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牟文绶西巡时,在北面的归德府一带,有一支小部队也南下了。
为首竟然是袁时中和赵应元。
前面说过,以前袁时中的小袁营在李过的逼迫之下先后东去、南下,就曾祸害过许定国和李际遇,当时小袁营手里有十几万丁口,不是许定国和李际遇能够抵御的,故此,彼等只能目送袁时中“饱掠而去”。
何况,整个亳州是被许定国和李际遇两人掠过一遍的,袁时中来了只能抢掠他二人的,这也是他两人对小袁营恨之入骨的原因。
不过,此时,这两人带着大约百人左右的队伍南下,就不怕许定国他们报复?
非也。
前不久,当许定国得知瀚海军大举南下时,这心里便起了投靠他们的心思,当他与李际遇商议过后,两人一拍即合,当即向归德府派出了使者,尼堪略一思索之后,便命令熟悉亳州的袁时中带着赵应元南下去接洽。
原本被许定国恨之入骨的“毛贼”袁时中摇身一变成了大夏国的使者,许定国若是知道了,恐怕也笑不出来吧。
当然了,除了袁时中、赵应元两人,灰衣卫的大头目噶里也跟着,一百多人里面,除了袁时中的精锐,剩下的全是灰衣卫以及尼堪亲军。
于是,两支小部队一个向西、一个向南,目标都是许定国,但蕴含的心思却不同。
亳州,风云再起!
噶里等先到了已经掌握在瀚海军手里的鹿邑县,然后再从那里出发,到了那里又补充了宫文彩麾下一百多出身于榆园贼的骑兵,为首的却是一个彪形大汉,名唤张七。
话说这张七,若是放在原本的历史上,清军南下时榆园贼已经发展成一支强大的武装,清军可是花了好几年功夫才扑灭,榆园贼利用树林、地道与官军周旋,很是让明军、清军吃了不少苦头。
他们是地道战的先驱,最后清军采取了烟熏火燎、灌水等手段才最终剿灭他们,不过这一世,榆园贼自然有,不过并没有发展到大规模挖掘地道的地步,人数也不多,最后还是投奔宫文彩了事。
“榆园贼”本来是拥戴明朝宗室为王以反清为目的的大起义,如今没了清军,也没了剃发易服的命令,彼等就是想闹也闹不大,何况瀚海军自从来到鲁西南之后,打土豪分田地,干的活计与彼等相差无几,彼等又如何闹得起来?
于是,在原本历史上挖掘的纵贯鲁西南榆树繁茂地区几百里的地下交通道在这一世只挖了几十里便偃旗息鼓了。
在瀚海军剿灭榆园贼的战事中,大部分投靠榆园贼的农户都投降了——已经有田地分了,还窝在地下当耗子作甚?
连榆园贼的头目任七、范慎行也回家种地去了,就只剩下行伍出身的张七投了宫文彩,最后来到了鹿邑县。
张七跟着宫文彩,原本是想大展拳脚闹腾一番的,没想到彼等投靠袁时中后基本上都窝在归德府,并没有多少让他大展拳脚的机会,没多久又发生了李自成斩杀李岩的事情,此时,原本对李自成“万分敬仰”的张七也灰心懒意了,便在鹿邑县整日喝酒赌博。
得知宫文彩投降瀚海军后,张七想来想去,觉得这也不错,思忖着大夏国迟早要一统全国,自己是夜不收出身,没准还能捞着一些战功,于是当赵应元等南下时他主动向噶里示好。
张七此人,灰衣卫自然知晓,噶里答应了他,还让他带上一直跟着他的一百多榆园骑兵一起去亳州。
鹿邑县与亳州都在涡河岸边,两地相距仅仅五十里,而涡河是淮河的第二大支流,历史上,涡河可是连接河南与南直隶的重要水路,通过此河可直达黄河,如今却分属于不同省域管辖。
说来也奇怪,原本久旱无雨的中原大地在北境三省改朝换代后,连带着也风调雨顺起来,鹿邑县附近都是一望无际的大平原,加上有涡河的灌溉,宫文彩和张七的部属早就在此地种上了粮食,今年若是不出意外的话又是一个丰收年。
对于大夏国将要在河南省实施的重新分配田地,张七并不十分在意,在他心目中,在战场上杀敌立功才痛快,而宫文彩的部属已经答应全部迁往那甚安西,张七就更加不关心了。
张七原本是刘泽清手下的夜不收,曹县人,夜不收出身,又是刘泽清的老乡,世袭军户出身,武艺高强,善骑射,按说应该很受刘泽清重视才对,不过他却加入到了榆园贼行列,可见刘泽清在山东一带名声臭到了何等地步。
有了雨水的滋润,原本赤地千里、风卷野草的景象已经一去不复返了,前几日刚下了一场小雨,当噶里这三百骑在通往亳州的官道上疾驰时,卷起的灰尘并不大。
那张七身材极为雄壮,赤面长须,约莫三十出头,腰间一左一右挂着箭囊和弓曩,那是一把浑身漆黑,弓尾雕刻着云纹的开元大弓,看那规制,至少有两石力,在他的身前横放着一把大刀,那把刀长约两米,刀身制式与闯营里那种骑步两用的大刀很像,不过刀柄却长出许多,但又比这个时代有些骑兵将领使用的马上用的长刀不同(一种青龙偃月刀的弱化版),明显要短一些。
噶里试过这把刀,至少有二十斤重,张七却能用单手拿着冲阵,显见得是一员猛将,不过在瀚海军里,像这样的猛将不要太多,况且,随着短铳、弗朗机铳等骑兵用火器的出现,你就算有万夫不当之勇也没用。
饶是如此,尼堪对于张七这样的人物加入还是高兴得很,还让他陪着噶里一起南下去亳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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