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城墙,幽川越发觉得渥比乌蔚然壮观之下,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怪异。
首先那一块块巨大的石块就不是人力能搬动,就算是依靠最省力的机械恐怕也难以办到,因为每块石块都足有两个自己这么高,长宽更是有五六摩卡,每块的重量怕是百牯不止(一头肉牯约等于一吨,乃帝国度量衡的标准说法,谓之千斧一牯,千摩一斯)。
而且层层叠垒,严丝合缝,每一块都堆砌得分毫不差,精准得就算帝国最严谨的建筑师都挑不出一丝毛病。
这不是人力所能达成的奇迹。
鄂图赤已经迎了上来,满脸堆笑地带着大家走进了城门。
幽川环顾着这偌大的城门,感觉自己就像一只蚂蚁钻进了一个大山洞一般,气派得令人叹为观止,渺小之感油然而生,很自然地就能让人陷入生命能有什么意义之类的深奥哲思中去。
但一走出城门,幽川更被眼前的景象震慑得连呼吸都停止了下来。
因为他并没有看到栉次鳞比的建筑物,甚至连一个帐篷都没看见,呈现在眼前的只是一个巨大无比的漏斗状石坑,雪白的岩体在阳光下散发着白花花的光芒。
无数的方形孔洞如蜂巢一般罗列在周壁,一条条笔直的线条纵横交错把它们连接在一起,不少孔洞里都住了人,而这些线条上也有不少小黑点在往来移动,居然是一条条四通八达的通道。
看着这白花花的一片,幽川立马明白堆砌城墙的石块就是从这坑里开采出来的,而且顺便把城民的居住问题都解决了,设计之巧妙简直超出了人类脑袋所能达到的高度。
城墙是一个完整的大圆环,对面的孔洞如同密密麻麻的针孔一般,目测直径足有六七斯卡。
四个城门都有一条宽阔笔直的阶梯直抵大坑的底部,阶梯都干净整洁,一尘不染。
众人都跳下了马,很快有鄂赤人上来把马匹牵走了,一行人便跟着鄂图赤朝坑底走去。
远远地,幽川早发现坑底是一个圆形的广场,中间屹立着一座同样用白色岩石搭建的宫殿,只是在宫殿的前面,竖立着一块几乎有这个大坑一半高的巨大石碑。
幽川越往下走,越是惊奇不已:“尊敬的族长大人,这渥比乌城是你们鄂赤人造的?”
鄂图赤哈哈大笑:“怎么可能,这只是先祖们先行一步抢占到的而已,到现在我们都不知道建它的主人是谁。”
幽川哑然:“莫非这真是某个消失了的文明的遗迹?”
鄂图赤嘿然一笑:“谁知道呢?”
大坑的深度足有三百多斯卡,一行人沿着阶梯浩浩荡荡地走了半天才终于来到坑底的圆形广场上。
只见地面打磨的平整光滑,如镜子一般倒影着蔚蓝的天空。
一众鄂赤高层早已经列队欢迎,威武的鄂赤护卫把通往广场的所有通道都封守住了,气氛威严而隆重,显示出鄂赤人也是一个讲礼仪的种族。
幽川昂着头,拿出一副真钦差的派头,在鄂图赤的一一引荐下不停地轻点着头,嘴里嗯嗯哦哦地打着官腔,结果自然是这些人的名字他一个都没记住。
洛伊丝不知在哪去了,只有珈兰从一边绕了过来,喜不自禁地拉住珈风的胳膊撒娇道:“哥,不是叫你们找那个阿油吗?他人呢?”
珈风微笑着指了指幽川道:“喏,那不就是吗?”
珈兰不可思议道:“钦差大人?怎能可能!”
珈风赶紧一把扯住她:“难道你刚才没认出来?”
珈兰有些懊恼道:“我一直在人群中找,哪知道你们两位大族长毕恭毕敬拱卫着的就是他呢!他什么时候又成钦差大人了?”
珈风趁人不注意,赶紧扯一下珈兰:“嘘,可不能这么说!”
珈兰奇怪道:“为什么?”
珈风装作很无奈道:“唉,我亲爱的妹妹,你哥我现在可是上了他这条贼船了呢。”
珈兰看他神情古怪,娇目怒对道:“哥,你什么情况?”
珈风把她拽到一边,小声翼翼地给她讲了一下幽川的冒牌行径,义正严辞地表示了自己对这种行为的不齿,无比沉痛地表达了自己身不由己的无奈和愤慨,假以时日,自己一定要与这个虚伪自大又冷酷无情的家伙彻底划清界限。
珈兰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嗔骂道:“呸,我看你很是乐在其中嘛!”
珈风耸了耸肩:“这不是得配合他嘛……”
……
幽川此刻已经被众人拱卫到了那块巨大的石碑下。
只见周围所有的石块包括地面都打磨的平整光亮,唯独这块石碑却仍旧毛糙得如同刚被开采出来一般,凿痕累累,坑坑洼洼。
这样的石碑显然是出于某种重大的纪念目的而凿立的,但幽川转了一圈,却连一个字迹甚至是一道笔画都没瞧见,不免略觉失望。
鄂图赤见状凑过来笑道:“钦差大人,这上面是有字的,只是我们都不知道什么意思。”
幽川哑然:“哪有?”
鄂图赤嘿嘿一笑:“现在还看不到,要到月中满月之时才可见,你来得很巧,今晚便是满月,不如我们先吃饱肚子再来观瞻如何?”
幽川一听石碑上有字,自然来了兴趣,点头道:“有劳族长大人安排了。”
一行人便熙熙攘攘地把幽川拥进了广场上的宫殿里。
一踏进大殿,幽川又是错愕无比,只见大殿穹顶由一块块白色岩石拱立而成,直径足有一百斯卡,但殿中却无一根立柱,也无一根横梁,精妙绝伦得让任何初临其中的人都不免生出窒息般的惊叹。
大殿中央却是一个巨大的圆形花坛,盛开着五彩缤纷的荆棘花,甚至还有荒原上很难见到的蜂蝶纷舞其上,一派生机盎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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