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灵道:“奴家知道,灾民们只是不懂而已,怪不得先生,他们也是被官府欺骗的太多,所以不信。”
吴梦笑道:“正因为如此,某才要曹都头武力镇压,强行让他们前往光明之路。”
景灵笑道:“这便是大师常说的‘怀菩萨心肠,行霹雳手段’。”
七百多青壮和两百厢军分乘六条海船,一条船上一百余人,吴梦乘坐的海船载的少些,他们四人占了两间船舱,其他人都是十几二十人一间船舱,底舱更是人挨着人躺着。
好在北风已起,只要三、四日就能到达基隆。
青壮和厢军们登上了海船,曹闲与苏州厢军交接完防务,随即一脚跨上船舷,对着留守的苏州厢军都头抱拳道:“钱都头,剩下的老弱妇孺和部分青壮还请兄台帮忙照看两月,本将过上两月再接他们去台湾岛。”
钱都头抱拳郑重说道:“孙知州已交待了此事之重要,曹都头放心前往,此处交给本将便是。”
曹闲再次抱拳告别,走到吴梦身旁叉手行礼道:“先生,所有人等,都已上船。”
吴梦点点头道:“曹都头辛苦了,那就开船吧。”
曹闲对着站在船舱顶上的周良史挥了挥手,周良史会意,拿起出海的号角吹了起来,苍凉的“呜呜”声响彻码头。
桅杆上的旗手打出升帆离港的旗号,六艘海船缓缓升起了风帆,码头上的帮工解开了缆绳,篙工们一起用力,将海船撑离了码头。
码头上送别的人群顿时哭声一片,船上的人也是热泪盈眶,搞得像生离死别一样。
吴梦唉声叹气,对着众人道:“这帮愚夫愚妇真不知道如何说,搞得某家像那天上的王母娘娘,强行拆散牛郎织女一般。”
小青奇道:“不是说牛郎织女是玉皇大帝拆散的么,怎么先生说是那王母娘娘呢?”
吴梦语塞,牛郎织女的故事大成于明代,此时只有南北朝时代任昉的《述异记,那里头讲的是织女与牛郎相会,以致误了天宫里织布,玉帝才会分开二人。
他讪讪的笑道:“那传言大谬,其实牛郎织女是王母娘娘拆散的。”
小青追问道:“那先生讲那牛郎织女的故事来听听。”
吴梦笑道:“好,不过不是现下,今日艳阳高照,夜里定会繁星满天,到那时再讲给诸位听听。”
海船渐渐远离了码头,风帆吃满了北风,朝着大海驶去,娄江岸边的人群看上去只有蚂蚁般大小了。
船上的青壮们抹掉了脸上的泪水,抬头望向那无边无际的大海,那里不知道会有怎样的命运在等待着他们......
进入大海半个时辰后,周良史重新测定了船的方位,打出旗语,海船调整风帆,扳舵调整航向。
吴梦低头看向船底翻起的浪花,没有GPS便无法测定船的真实速度,他大声喊道:“周家大郎,此刻船速有多少。”
周良史下到吴梦身旁,比照海岸线一番,再看看石英表,然后拿出纸笔计算了一番,回道:“约莫十节,这船是按照先生的要求加固的,要是在以前,顺风时我等不敢跑的太快,风一大便会降帆。”
吴梦笑了笑说道:“只有数算之法才能将船行方位计算正确,船速又快。”
周良史佩服的说道:“确实如此,上次去台湾之时,遇到大风,顺风走了一个时辰,丁小哥算了算方位,其速甚快,不过回来时可慢了,逆风行船,与那乌龟一般,要是真有那自行驱使的海船,就无须顾及风向了。”
吴梦道:“无须着急,自行驱使之海船数年内必定打造出来,到时让你第一个驾船回到大宋本土。”
周良史又激动了,他才二十几岁,作为第一个驾驶自行船的纲首,他必定名载史册,周良史呵呵的傻笑着,连声感谢吴梦。
孙十五郎和史三郎呆在第三艘船上,船舱里弥漫着一股酸臭味,皆是那些晕船汉子呕吐之物发出的怪味。
厢军对晕船者也不客气,将晕船的青壮汉子统统集中在一个船舱里,每隔半个时辰去清扫一次,可这味道是很难去掉的,史三郎捂着鼻子嘴巴呼吸了许久,才适应过来。
孙十五郎摇头叹道:“晕船的如此之多,两月后那些妇孺如何受得了。”
正好巡视的随船医生经过,顺口答道:“你就不用替他们操心了,运输妇孺时不会装人太多,且会给解晕船之药物,至于尔等青壮,这点小事自己熬过去便是,上次某家前去台湾不一样吐了个天昏地暗,如今不是好好的。”
说罢看看船舱里无甚大事,径直走了。
史三郎笑道:“医官说的甚是有理,我等年轻力壮,熬熬就过去了。”
两人正说着话,刚上去放风的青壮们都下来了,现在轮到史三郎他们了,史三郎一跃而起,拉着孙十五郎向着甲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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