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梦听到她们屡次提及光明,心中一动,莫非是那专业造反的摩尼教,乖乖不得了,这跟反贼扯上关系可并非好事。
他连忙说道:“景娘子,在下明白了,你们信的是摩尼教,大宋立国后又改称明教,是也不是?”
景灵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连连点头道:“尊使终于想起来了,太好了,明尊教会了先生如此高深的学问,日后就有光明使者带领我等一起拯救黎明百姓了,我等也不用再苦苦挣扎在这魔鬼的躯体内了。”
吴梦望着这两个狂热的宗教女子不由摇头叹息道:“景娘子、小青儿,在下并非什么光明使者,这些字符和学问也并非什么明尊所教,这天地间也并没有什么明尊,你二人是中了邪教的毒了。”
景灵和小青儿面面相觑,第三使怎么会诋毁自己的教派,小青儿道:“尊使,你定是还未彻底开悟,不妨禅定一番,好生回忆回忆。”
吴梦见两人执迷不悟,便故意用佛教的经文说道:“不必禅定了,在下承蒙枫桥寺无名大师点化,早就开悟了许多事,这世间本就虚幻,哪里有什么明尊,又哪里有什么使者,一切皆空,无人相、无我相、无众生相。”
景灵看着吴梦反觉得他是执迷不悟,想到他就要去高丽和日本讲学,日后再无机会,第三使若是去了外邦,一旦受那邪魔外道的蛊惑坠入魔道,那自己岂不是天大的罪过。
她赶紧说道:“尊使,小女子无甚法力,无法点化尊使,还请尊使随小女子去见本教在苏州的坛主,她法力精深,定能点化尊使。”
吴梦摇头道:“某定是不去,也奉劝二位千万莫信这明教,波斯摩尼教教义让教众不得成亲,完全是一派胡言,人不成亲哪来的后代,这不是存心让世间的人都绝种么,如此邪教尔等却还去相信,当真愚昧之极,尽快脱离明教,免得悔之晚矣。”
景灵道:“尊使的神识里存有总教的教义,故不近女色,不曾婚配。如今尊使还未开悟,前世神魂封存,只需尊使与奴家去见见坛主,坛主使大法力为尊使打开神识,尊使一切自知。”
吴梦有些恼了,斥道:“某说了不去便铁定不去,夜深了,二位是女客,多留不便,李五,送客。”
景灵银牙暗咬,轻轻喝道:“尊使,今日你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为了天下苍生,小女子得罪了。”
说罢竟欺身前来,扬起手掌,就欲将吴梦劈昏带走。
丁睿在旁边一看不好,像条小蛇一般一晃就挡在了景灵跟前,手臂一伸挡住了景灵下劈的手掌,抬起腿来踢向她的下盘,这一脚劲风凌厉,逼得景灵只好收招后退。
景灵赞道:“丁小哥好俊的身手,不过你还小,不是奴家的对手,奴家并无恶意,丁小哥还是让开的好,免得误伤了你。”
吴梦惊魂未定,想不到这景灵还是个练家子,瞧她进退如风,显见武功不弱,当下大呼道:“李五,你这小子死哪里去了,还不快过来救某。”
李五从外面抢将进来,看到景灵和丁睿对峙,怒道:“景娘子,我家先生未曾得罪于你,为何动手伤害先生。”
景灵对着小青儿一使眼色,小青儿会意,端起桌上的茶水泼向李五,妄图阻止李五。
李五受林贵平调教多年,哪里会被茶水泼到,一闪身欺近小青儿身边,扣住她的手腕往下一压。
小青儿那点粗浅的功夫哪里承受得住,当下疼的大叫道:“哎哟,好痛啊,小姐救命啊!”
景灵心下一慌,想不到李五身手如此之快,显见功夫不弱,今日怕是无法得逞了,正待先救下小青,却见窗户外人影一闪,数个军装大汉手拿强弩对准了自己。
景灵情知中计了,正待夺门而出找寻救兵,谁知门外进来个宽袍大袖的壮和尚,鹰一般的眼神紧紧盯着自己,后面还跟着三个膀大腰粗,身着皮甲的女子,手持寒光闪闪的短剑,堵在门口。
吴梦叹道:“景娘子,看来你是走不了了,还是乖乖就缚吧。”
景灵痛心道:“尊使,你怎可勾结官兵,抓捕自家人。”
吴梦摇头道:“其一某并非明使,与你并非一家人,其二,这些官兵某也不知是何来路,你切莫误会了,定是你出门之时便让这些官兵盯上了。”
“啪、啪、啪”几声击掌声响后,一个身着禁军盔甲的汉子进来高声喝彩道:“不愧是苏州城里有名的吴先生,当真是料事如神。”
说罢对着吴梦躬身施礼道:“见过吴先生,在下是禁军都头曹闲,今日奉皇城司探事司之命在此捉拿反贼,保护先生。”
吴梦心下顿时雪亮,冷笑道:“算了吧,尔等怕是早知这景娘子是明教中人,故意以某为诱饵,使这引蛇出洞之计,然后来个人赃俱获,是也不是。”
曹闲一听这吴先生果然是个人物,三言两语便摸清了事情的真相,不由尴尬的笑了两声,挥手道:“全部带走,连夜审讯。”
吴梦看着景灵痛不欲生的表情,心下不忍,忙道:“且慢,曹都头,这两位小娘子只是中了邪教的毒,并非恶人,她们无非也是想拯救贫困百姓,念在她们一片善心的份上,不要虐待这两个小娘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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