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出考场,环视一周涌动熙攘的人群。
说好接她回家的沈父沈母没有出现,直觉他们不会轻易食言,想来是出了什么事。
回到家时,沈母坐在沙发上抹泪,头发披散着,很是柔弱,沈父一旁揽着她面带愧色,柔声安慰她。
“薇薇,你考完了?都怪我耽误了,没去接你,考得怎么样?”
沈母推开沈父站起身,牵了牵衣裙,被女儿看到她哭,显得有些局促。
“还不错。”她语气轻松,有着上辈子打下的基础,高考前又日夜磨枪,她准备的很充分,想和之前一样的成绩是痴心妄想,但文化分过帝都电影学院不成问题。
说完这话,她又问:“家里出什么事了吗?”
两夫妻有些犹豫,气氛凝滞,沈父叹口气:“薇薇,上次卖了你的东西的钱,我给以前员工发工资了。”
缓了缓,他接着道:“之前公司资金链断裂导致破产,财产清算时,资金凭空缩水大半,部分员工的工资没钱结算,他们都是跟着公司打拼奋斗多年的老人,工资不发给他们,我良心不安。”
一朝回到解放前,沈薇薇心情百感交集,但沈父的做法无可厚非,毕竟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只是公司不是他一个人的,还有其他董事,想来沈父是一力担起这个责任了。
沈母抬起头,眼里露出不赞同,但还是为着沈父说话:“薇薇,你别怨你爸,他一生磊落,不想临老了背负骂名。”
她点了头,表示理解,由衷佩服起沈父,“爸,还欠多少?”
沈氏集团近千人,那笔钱不过杯水车薪。
“......三百多万。”对着她的眼睛沈父不自觉吐了句实话,话出口就后悔了,和女儿说这些做什么,不是叫她穷担心吗?
“爸妈,这次高考我的文化分应该能过帝都电影学院,下个月我会参加艺考面试,趁暑期时间长,我会找找事做想办法赚钱,你们不用担心我。拖欠员工的三百多万,您这样一点点还恐怕不行,不如留下本钱东山再起,到时候连上利息一并还给他们,想必他们也能理解您。”
沈父震惊她能说出这番话,又对她想进帝都电影学院担忧。
那个圈子鱼龙混杂,没了家里的人脉,恐怕她将来吃亏。
女儿漂亮心气儿高他知道,可他一向纵容惯了,并不好严厉管着她。
林清听说她暑期想找事做,对这个勤奋刻苦又有天赋,性格活泼逗趣的学生,日日相处下来,多了些真诚的喜爱。
屡屡拿不出培训费也没为难她,如今听她这么说,大抵家境着实艰难,便诚心实意想给她介绍一份工作。
烈日下,身后临湖大道上车水马龙。
眼前是一幢高耸矗立的建筑物。
沈薇薇拿手遮住微眯的眼睛,走入典雅的剧院大厅,剧院的人好奇地看了她一眼,却没人搭理她。
林清给她介绍的是剧院打杂的工作,主要负责收拾场地,包括舞台道具和观众席,而她闲暇时可以近距离观摩话剧演员的表演。
以前她在片场,目睹了当红演员惨不忍睹的车祸表演,对于演员这行并无多少敬畏之心,但话剧演员不同,他们日夜在舞台上千锤百炼,并不是通过后期剪辑的电影电视可比拟的。
她拨打一串数字,很快,大厅侧门处走来一位工作人员。
人来人往中一眼看到站在原地不动的她,挑剔的目光审视着她,“你清楚你来做什么工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