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卫真一行人回到驻地时,已经是月枝头的时分了。
期间,御剑飞行的速度已是尽可能的快,三人排列成一条直线,由李卫真担当“箭头”,承担了最大的风阻。让紧随其后的断天情与罗毅成,可以轻松不少。
因为在启程前,已经通过玉符传回过讯息到山里了,在靠近大雁岭山脉地界前,又再联络过一次。所以,当李卫真一行人回到驻地后,虽然说不是受到了很隆重的迎接,但至少是人都齐了。
留守在山里的众人,如今都聚在竹楼二层的大阳台。
有人安静地坐着,却眼神木讷,似心不在焉;有人来回踱步,踩得地板“哒哒”作响,惹来旁人不满的目光。
也有耐心专注的人,比方说盘花辫的小姑娘安澜,便是坐在栏杆,目光眺望向远方。
个子相对高一些的叶童,则是双臂交错着搭在栏杆,下巴枕着手臂,目光亦是望向同一处。
当他俩在第一时间看到远处有剑光出现时,都不约而同地双足站在了栏杆之。
李卫真本想直接御剑落在阳台的,以他的把控力,可以做得到。但因为看到现今一幕,便打消了念头。选择把剑光落在空地,稳妥一些。
正当李卫真想要拾阶走竹楼时,却见叶童与安澜已是迫不及待地从栏杆一跃而下。这座竹楼当初在设计时为了防潮通风,以及方便观景,阳台离地足有一丈五尺高。
普通人要是从这个高度往下跳,落到地,摔断手足恐怕已是最好的结果。
在李卫真的印象中,这两位道童虽说是有过粗浅的修炼底子在身,但也仅是比寻常人身体健壮罢了。如今做出这般行径,他心中自然是在暗骂二人莽撞。
然而心中更多的还是关切之情在翻滚,来不及收起飞剑,李卫真便已踏步纵提身形,使出一手“摘星揽月”的架势,要将两位“不懂事”的小家伙,给抱入怀中。
与此同时,平日里小打小闹不断的两位道童,竟默契的一对视,嘴角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意。
紧接着,二人快速向对方踢出一脚,在鞋底碰撞下,借助反冲的力道,竟是两两快速横拉开距离。
在李卫真愣神诧异,而扑空之际,叶童与安澜已然各自使出“燕子翻身”的灵活身法,安然落地,笑容酣畅!
扑了个空的李卫真,干脆顺势落脚于栏杆,回身望向竹楼下方,看见正在对自己挥手的两个“顽劣学生”,不禁摸起了后脑勺,笑容尴尬。
“哈哈哈……大傻子,你怎不干脆等他们晋升练气士之后再回来?届时,才足够让你傻眼的呢!”
在场众人里,能够不留情面,直呼李卫真“大傻子”的,也就只有地位特殊的隋文烟了。
李卫真跳下栏杆,踩在阳台的竹编席榻,愕然笑问隋文烟,“听隋师姐你这么说,我不过才离开半月,小家伙们难不成已经筑基了?”
隋文烟轻挑眉头,摇着脑袋笑道:“也快了,那妮子最多是再过七八天,那臭小子也顶多是再过半个月。”
李卫真惊讶得不禁喉结跳动,仍是不敢轻信道:“你可不敢骗我,能有这么快筑基的吗?可千万不能是给他们吃了什么拔苗助长的东西吧?”
说罢,李卫真还试探性地望向闻人玉。山中还是有些野生灵药的,这可真的说不准。
拿起空茶杯,正想要给李卫真倒茶的闻人玉,连忙扣回杯子,摆手兼摇头,竭力给自己撇清关系。
隋文烟则不禁白了一眼,没好气道:“你莫多想了,你这是看不起我?还是低估了那俩小家伙的天赋?枉你还是人家先生,朝夕相处了两年,真是白搭!大傻子!”
“别忘了,你以前都是被我训练过的,连对我这点信任都没有?行,以后两个小家伙你自己领回去教,我懒得操心。”
知道自己又一不小心得罪女人的李卫真,连忙道歉求饶道:“别别别,隋师姐我真的错了,我自打嘴巴好吧!您名师出高徒是应该的,他们俩能跟着您修行,是辈子修来的福分。”
“我……我就没那本事了是吧!您也瞧了,他俩跟了我两年,屁大点本事没学到。结果现在您一指教,修为一日千里,了不得啊!我这不是太高兴了,就懵了嘛!”
李卫真一边暗踩着自己,一边明捧着隋文烟,说尽好话的同时,还打眼色给闻人玉,期望这位好师兄能帮忙说两嘴。
闻人玉自然是道的,赶紧起身走到李卫真身边,假意一巴掌扇到李卫真后脑勺,后者也是配合着“哎呀”一声惨叫。
戏做足后,闻人玉才开口道:“我老早就看出这混小子是误人子弟了,前些年我就明说了,让两个小家伙转到我府当道童,他还跟我急眼了。”
“现在可好,文烟你可算是扶起了咱太一门将来的两根好苗子,可不能再给这小子糟蹋去了啊!”
隋文烟正要收起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拆穿二人的双簧,可这会儿叶童、安澜,以及罗毅成他们也已经登梯楼了,便也就不打算寻此下文了。
隋文烟仅是意犹未尽地瞪了一眼李卫真,冷哼道:“我改天再跟你算账!”
李卫真轻舒一口气,混在队伍中,一同入座。略作寒暄后,开始交待起下山后的这些日子里,发生过的大致事情。
当然,话不可能都说齐全,即便是与罗毅成、断天情他们一同经历过的事,也都要有保留,这是回来之前就已经在破庙中达成过共识的。
并非是报喜不报忧,只是有些事连李卫真他们这些当事人,都还没弄明白,如今说出来也未必是好事。
但和浮春城傅家可能已经接下梁子这事,还是交待下了,因为这会涉及到众人日后下山行走的安危,尽量是要注意这方面的。
罗毅成受了重伤的事情也说了,但关于“太一游宫阵”的事情却保留了下来。原因也是一样的,尚未调查清楚的事情,广而告之并无益处,
当然,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不想隋文烟对傅家太心,以她的性子,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复杂。
还有一小部分原因,是看在已故的傅励驰份,这也算是李卫真的一点私心了。
知道罗毅成伤到脑袋后,闻人玉立即关切地想要领其进到卧房,做个详细些的诊断。
这时,断天情却凑起了热闹,他也连忙举起手道:“那个……我也想验一下伤!”
闻人玉微微点头,顺嘴问了一句:“你感觉到哪里不舒服吗?”
断天情挠了挠腮帮,摇头道:“倒也没觉得哪里疼,只是很奇怪,先前我流鼻血了,这可稀罕得很,所以才想让师兄您瞧个明白。”
闻人玉略作深思道:“导致流鼻血的原因可以有很多,如果不是被击打鼻梁所致,那就可能是体内某种病症的警告,常见的是功体运行出岔,导致气血运行不畅;也可能是肺脏肿裂所致,中毒也有可能……”
猜想再多,也不及主动求真,闻人玉连忙三步做两步走到断天情身边,两指搭在其手腕脉门,一手按在其胸膛。
很快,闻人玉的眉头便皱了起来,眼神疑惑,“唉,奇怪了,你身体的状况貌似挺正常的啊!你是什么时候流的鼻血?量是多少?持续多久?”
断天情不假思索地道:“是在我们启程回来前,得有两个时辰了,当时我是在看完李师兄的一幅画后,发现的症状。”
闻人玉越听越觉得一头雾水,“一幅画,怎么样的画?”
断天情听到这个问题,自个也有些迷糊了,摆手道:“肯定不关画的事,这个闻师兄你就不用问了。那只是一幅有很多没穿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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