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楼之时,李卫真的脚步由急促,渐渐转入轻缓。激愤的心情,亦随着台阶的下降,渐渐沉淀下来。
这似乎是他与少年相识以来,第一次真正意义的争吵,可能也还算不争吵,就是说话语气重了些,大声了点,差点没把房顶掀掉。
当走下最后一级台阶后,李卫真的心情彻底平复了。
夏婵连忙迎了去,满怀关切地道:“你们刚才好像吵得很激烈啊!断师弟他现在怎么样了?我要去看一下他吗?”
李卫真摇头摆手道:“耍性子的时候,谁都有,何况他还那么年轻,遭遇到这些打击,就更是不难理解了!劝也劝过了,骂也骂过了,就让他一个人先冷静一下吧!拜托你去让安澜做点好吃的,待会送去。我还有点事要忙,估计他也不想那么快见到我!”
话到最后,李卫真有些无奈。
夏婵则是一脸认同地点头,安慰道:“我们确实应该再给他一点时间,他曾经与你经历过那么多,应该是个坚强的孩子,相信会很快就爬起来的!”
李卫真摆正脸色,语重心长地道:“他不是孩子了,虽说他比我们年轻几岁,但他绝不是孩子了!你们都别用看孩子的眼光,去看待他。我相信他如今,会比以前更渴望得到别人的认同,相互平等的认同!”
夏婵深感受教,不禁感慨道:“师兄,你真是贴心!”
看着夏婵脚步轻盈欢快的背影,李卫真有些茫然,总感觉刚才那句夸奖的话语,哪里怪怪的?话说,那应该是夸奖吧?
但李卫真没时间在这个问题多纠结,而是连忙步入书房,在书桌左右两侧的抽屉里,找到了罗毅成平时绘图的工具。望着空白的纸页,开始调动灵智,陷入到思绪的交战中。
在堆填了半个纸篓后,终于画出了一张较为满意的图形出来,白纸赫然画有条腿,一条仿佛只有骨架的腿。但又没有髋关节,严格来说,那是一条大腿假肢的模型。
李卫真的构想是:一条腿,多大点事啊?我可是炼器师,不会续筋接骨,可我难道不能炼制一条腿出来吗?我都能一剑开山截流了,难道一条腿就能难倒我?
当年,李卫真是间接参与过燕青衣那场救治的,那一节由碧玉钢炼制的脊骨,便是他抡锤子开的料。事后,还得以旁观了后续的整个炼制过程。
那时候,李卫真便深刻的意识到,炼器术远不止炼制飞剑、法宝那么想当然。它还可以有很多妙用,只要能够真正掌控它,深入的研究它,或许它还能让这个世界,再发生一点改变!
我李卫真不仅要还你一口飞剑,我还要还你一条腿,一条比肉身还要强悍,甚至可以充当法宝的腿!
最好便是,一脚就能山摇地动!
这种强烈的想法,不是刚刚才冒出来的热血头。而是早有计划,早在这栋木屋都还未曾建起来的时候。
但那会,甚至直到前不久,都有更迫切的事情等着李卫真去处理,他实在分身乏术。再加,即使是炼器师,也无法做到凭空造物。
工具台、熔炉、锻造台、炼宝台,这些最基本的设施,如今在山里都是没有的。好在罗毅成回来了,只要保证有材料,这些应该都能捣鼓出来。
最近罗毅成在忙着烧砖,就是为了建个熔炉出来,没有耐火砖,垒起出来的熔炉可用不得。毕竟,那炉火的温度,可是能轻易把铁矿化成铁水的。用普通的石头堆砌,那么炉膛炸开的风险,是相当高的。
所以,李卫真才有了彻底实行这个想法的决心。当他又认真地修改了几次之后,便急急忙忙的出了书房。虽说午时将近,也该是大伙吃午饭的时候了,可他确实是半刻钟都不想等了。
急匆匆地御剑去到位于南部山岭的砖窑后,李卫真没一眼看到人,但很快就在相隔仅有一里地的晒砖场,找到了正在码放湿泥砖的罗毅成。
罗毅成拍了拍手,故意打趣道:“不会是来喊我回去吃饭的吧?我心中有数,晓得时间!”
李卫真从袖子里拿出图纸,递给罗毅成道:“那倒不是,就是打算捣鼓件玩意出来,想你帮帮眼!”
罗毅成拿起图纸,走到树荫下认真端详起来,一边看,一边询问道:“看去,像是根假肢,画得蛮好!想过用什么材料没有?”
即使罗毅成不问,李卫真也会把早已定下的想法,娓娓道来:“要说延展性和可塑性,金属材料我反倒更拿手,可那得是在我先弄出模具之后。但我想先弄一个木头的出来,看看样板如何,师兄你的木工比我好,所以就想拜托你一下!”
“所以,这不会是最终定型,我得多些比较,才能造出满意的成品!”
罗毅成也是匠人,他相当认同这种精益求精的精神,便点头道:“这份图纸的背后,意义非凡,严谨一些,当然很有必要。但我首先,就看到了一个大问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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