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凤仪阁,在归途上,李卫真无意间瞥见闻人玉的双掌都并无损伤。而他自个掌心上的那道伤疤却历历在目,如果说,大伙都有份参与结拜的话,歃血为盟的应该不止他一人才是。
犹豫片刻之后,李卫真还是选择了问起这事。
言及事情缘由,闻人玉不禁翻起了白眼,嗤笑道:“大家都有流血,问题正常来说,都是扎破手指头,挤出几滴意思一下就算了。结果,你小子趁我一不留神,就掏出那把斩罡,往手掌一划拉,那叫一个血如泉涌啊!”
“一碗血酒,盛了一半是你的血,你晓得喝下去有多恶心吗?”
“倘若被金长老知道你用斩罡来自残,他要是不把你的手给打断,才奇了怪了!”
李卫真十分庆幸地拍了拍胸口,笑道:“那还好有师兄在,没有你的妙手回春,我怕是要落下残疾哩!”
望着少年无比纯真灿烂的笑容,听得他那真挚的感激话语,闻人玉竟有些羞愧恼怒。他是在生自己的气,如果不是他把少年带去凤仪阁,又怎会发生那幕荒诞的事?其实,他先前之所以刻意把结拜之事说得后果严重,就是想少年怪罪他,至少怨骂一句也好。
可是一句也没有,从始至今,没有一句埋怨的话语。
对闻人玉这位师兄,可能出于往日情分,难听的话说不出口;可对于张潮虎这个酒桌上的点头之交,少年也是半句坏话也没说。
说明李卫真对闻人玉,是真的没有半点怨恨。但越是这样,后者的良心便越受折磨。
然而,一句简单的抱歉,却是久久也说不出口。好像是在喉咙里生了根,便是咳出了血,也吐不出来。
眼看闻人玉好像有些脸色不对,心事重重那般,李卫真不由地询问道:“师兄,你有心事?”
闻人玉眉目低垂,搪塞道:“没有,就是出来了那么久,不知道有没有别的事情发生。”
闻人玉的话,亦是符合情理,李卫真毫不怀疑。毕竟,一夜未归,怕是已坏了某些规矩,回去之后,恐怕难以相安无事。
因为不能御剑的原因,所以回去的路程其实并不算短。昨夜花在路上的时间是半个时辰,而今日因为是白昼,路上人来人往的原因,所以又得往上再添上两刻钟。
在谭家庄园的高墙外,李卫真疑声道:“师兄,为何我们不走大门进去?”
闻人玉一本正经地语重心长道:“我们有手有脚的,当然是要靠自己努力,翻墙进去啦!”
要翻越一丈高的院墙,对于普通人而言,或许得费好大的劲,最好是能搬来梯子。可对两位山上下来的修行之人而言,不过是纵身一跃的事情。
所以,其实翻墙进院,和大摇大摆自大门进入,欠缺的只是一个光明正大而已。
翻墙的过程,自是无比顺利,这点不必多说。然而,当两人自花园小道中,走了不过百步之时,身后却传来了一股令人汗毛竖立的寒意。
“不好,有杀气!”
闻人玉的神色徒然一变,如临大敌般,一把拉开李卫真,将其护在身后。下一刻,几乎就要唤出飞剑了!
在假山后头,一位脸如寒霜的俏丽身影缓缓走出,冷声道:“你们俩,终于舍得回来了吗?”
闻人玉长舒一气,如同放下了心头大石,“原来是文烟你啊?”
隋文烟秀眉微颦,沉声道:“你们好像很慌张的样子啊?有大门不走,翻墙进来?说,是不是去做什么亏心事了?”
闻人玉摸着鼻子笑道:“我俩的厢房都在这边,翻墙进来不是方便嘛!走大门的话,还得绕路不是吗?”
隋文烟瞪了闻人玉一眼,厉声道:“我没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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