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高临下,唐松远眺月了湖粼粼的波纹,心胸似乎都开阔了起来。天已经渐渐暗了下来,远处的湖光,近处的山色慢慢都变得漶漫不清了。
夜的暗幕悄悄拉下,山上繁茂的树林在这大幕上投下迷离不清的魅影,好像无数瘦骨嶙峋的骨节指尖诡异地弹奏着无声的乐曲。
乐曲?好像慢慢地,慢慢地,像湖心越扩越大的涟漪,轻轻淡淡,如云如烟,丝丝缕缕缠绕进人的耳中心内。
好熟悉的乐音?唐松怔住了。
捣衣捣衣复捣衣,捣到更深月落时。
捣衣捣衣复捣衣,捣到秋风不尽处。
捣衣捣衣复捣衣,鱼雁杳然飞梦魂。
总是一片情。
“捣衣!”唐松一跺脚,转身飞奔出房,跑下楼梯,奔出胜棋楼,循着清冷的琴音,毫不迟疑地奔走在半亭山的蜿蜒小路上。
琴音越来越清晰了。前面的树影分开一条小径,唐松像是害怕惊扰了弹琴之人,反倒放慢了脚步,轻手轻脚地走到路的尽头。那棵孤零零的老槐树,依然歪歪扭扭地长在那里,好像一张丑陋的大手张开,遮着树下一块大青石。
石头上影影绰绰的可以看见一个人影,正背对着唐松,默默抚琴。唐松便站定了,默默听琴。
一曲终了,余音袅袅。
“你来了,听风。”琴者转过身来,精致的脸庞上露出一个清冷无比的笑容。
“为何,一直是这首《捣衣》?”唐松问道。不知为何,看见捣衣的笑,心却这么痛?
捣衣抱琴站起,身上烟霞般的轻纱纷纷披落,像一朵能照亮暗夜的优昙婆罗花,分明是如此的明艳动人,却又如此的悲伤哀戚。
她的声音也是这般矛盾,如琴音般清和悦耳,却又如高手的剑锋般冷厉落寞:“我要走了。”
“巧了,我也要走了。”唐松有些惊讶这份巧合。
捣衣冰冷的容颜似乎也有些动容:“你也走?”
“看来,我们的再见就是别离了。”唐松似乎感觉心里空空的,重重的。
“人生不过是一个又一个的别离罢了。”捣衣轻轻道。
“我……”唐松欲言又止。
“嗯?”捣衣柳眉一挑,用眼神询问着。
“我,我可不可以有一个请求?”唐松好像鼓足了勇气,抬起眼睛,看着捣衣。
捣衣也看着眼前这个丰神俊朗的年轻公子,笑着摇了摇头,道:“我是不会告诉你名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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