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懒道兄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陪我?”朔望笑道:“你那性子我还不知道,何曾是个能呆住的人?话说,懒道兄一向喜欢在壮美秀丽的自然之所徘徊,怎么会到这京畿浮华之地来?”
“嗐,还不是因为你小子大嘴巴乱说害的。”懒散道人往朔望头顶上拍了一巴掌,佯怒道:“朱丸都沉寂这么多年了,突然又一下子现身,让江湖成了一锅滚开的水,我还能自个儿躲清闲吗?再说了,所有的消息都指向京畿,我记得上次见面时你说过要去京城,我担心你出了什么事儿,少不得快马加鞭赶过来了。”
“亏得懒兄出手相救,不然兄弟这条命就这样交待给了水菊。”朔望想想,也有些后怕。
懒散道人摆摆手,笑道:“你知道我是怎样这么快就找到你的吗?”
“怎么找到的?”朔望本以为懒散道人的到来只是巧合,但听他话里有话,似乎另有隐情。
“呵呵,”懒散道人神秘一笑:“我闻着酒香来的呀。话说,这十年陈酿的玉竹春真不是凡品,一旦启封,那真是冲天香阵透九霄啊!殷剑德这老小子倒是会享受……”
合着还是巧合呀。朔望无奈地耸耸肩:“懒兄,那坛玉竹春倒是还没糟蹋干净,要不咱们回去帮白岫玉——哦不,是殷剑德,帮他喝完?”
“如此甚好!”懒散道人大喜:“唯美酒与清风明月不可辜负!”
推开房门,正午的阳光尽情泼洒进来,剑芒般刺目。唐季清走下台阶,站在新宅的海棠树下,郑重跪下,望空拜了三拜。
清风徐来,抚不平唐季清的心绪,却将张可俞癫狂的大笑扯的稀碎,用鲜血和了,风干了刑场的泥土。
唐季清长叹一声,将面前的一杯水酒端起,缓缓倾洒在地上,看着水渍慢慢被土地吸干,方站起身来,依旧仰望着阳光刺眼的天空,道:“什么事?”
已在唐季清身后站立多时的贴身小厮不敢多言,只恭恭敬敬递上一封信札,道:“老爷,常春园的信儿。”
唐季清闻言,心中一悚,忙转身接过信札,打开迅速浏览着,一边看下去,他的眉毛却拧得更紧了:一夜之间,沈鸿若以区区一个七品翰林供奉,擢升四品右佥都御史,简直是乘了孙悟空的筋斗云了!
其实升的快倒也不是难理解,毕竟只要对了皇帝的心思,朝为布衣暮列三公也不是没有可能……只是,沈鸿若之前默默无闻,也未见有何建树,皇帝怎么会注意的到他呢?
要知道,自己可是拼上了身家性命,才换得这个首辅之位,这个沈鸿若又是何德何能就被委以重任?
更值得让人注意的是,这位刚刚走马上任的右佥都御史,都没有到衙门里报道,就直接奉旨出京巡查去了!
巡查什么?官声?民政?农耕?
皇帝什么都没说。这才是最值得推敲的地方。
唐季清眯起眼睛,背着手徘徊在海棠树下。该怎么办?本以为张可俞案结束了,自己能消停消停,谁知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真不知道皇帝在想什么?
风,好像愈发的大了。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