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粒朱丸已经被放在了铅函之内,此时正放在三人中间。懒散道人再看向它时,心中不由多了一层寒意:“这该是怎样的痛苦,让人宁愿死去?”
“之前伤者并无异状,可到了十五月圆之夜,毒性突然发作,伤者整整号呼惨叫了一整夜,为了不让他自残,我们用铁索捆上了他的手脚,可他竟生生挣断了两根铁索!因为那位伤者只活了一个月,所以我不能确定,毒性是否仅在月圆之时发作,但可以肯定的是,毒性虽然并不能直接要人命,却能让人想放弃生命。”
世上竟会有如此让人难以置信的东西,一时间三人皆沉默不语。只有孙真人怀中的小婴儿似乎从昏睡中醒来了,虽然还闭着眼睛,却不时发出轻微的哼唧声。
懒散道人忽然醒过神来:“师父,真人,我们要决断的,是不是要把这粒既有用又有害的朱丸毁掉?”
“不,我们是要商量,要不要用掉这粒朱丸。”青玄道长说。
“啊?”懒散道人一脸迷惑。
孙真人轻轻拍了拍怀中的小婴儿,接言道:“是这个小娃娃。”
“什么?”懒散道人看着孙真人,愈发的不解了。
孙真人叹口气道:“这个孩子本就是早产,先天禀赋本来就弱,而且离开母亲也太早了,这一路上又遭了不少罪,即使我给他用了药,这娃娃也活不了几个时辰了。所以,要不要给这孩子用朱丸续命?”
“毕竟这续命的朱丸也会让人承受痛苦,很可能是持续一生的痛苦折磨,而孩子的父母都不在了,只有咱们三个替他做个决断了。”青玄道长说。
是痛苦地活下去,还是就这样结束还未开始的人生?这个决定太难做了。两老一少三个人围着朱丸和婴儿,一筹莫展。
“那最后,给小宝宝用朱丸了吗?”唐薇揪心地问道。
懒散道人叹口气:“你说呢?”
“自然是用了,好死不如赖活着嘛,”萧逸竹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道:“我还猜得出,这小婴儿现在就在这里,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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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粒小石子被投入水中,发出清脆的“咚”的一声。六皇子打了几个水漂,仍觉无聊,把石子儿一扔,又坐回唐松身边,抱怨道:“我说听风啊,这地方有什么好的,一没风景二不开阔,风都吹不进来,闷的我后背都被汗湿了。”
半亭山的半山腰背阴之处,苍松簇着一条曲曲折折的小路,路的尽头是一棵孤零零的老槐树,长得歪歪扭扭,大半枝叶探向山下月了湖的一处小渡口。老槐树好像一张丑陋的大手张开,遮着树下一块大青石。唐松正坐在大青石上,怔怔望着如碧玉般的月了湖,听见六皇子说话,便转过头来,笑笑道:“好不容易来趟常春园,总得多逛逛吧,日后出去了我也有的吹嘘。”
“那也不能总耗在一个地方啊。常春园大着呢,我能带你去的地方也多了去了,”六皇子转转眼珠,拍拍唐松的肩,道:“你给我老实交待,在这儿是不是有你的特殊回忆?”
“什么回忆,我在这里的回忆只有你白石啊。”唐松把六皇子的手打开,从青石上的茶盘里拿起一杯茶,细细啜饮着。
“哈,还说没有,紧张了不是?”六皇子戏谑的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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