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意思?”王宝利在问这句话的时候,眼睛里透露出一种阴鸷又凶狠的目光。
黎麦正在低头写笔录,并没有看见这一幕。而高梁却看的是一清二楚。
高梁算是一个老警察了,看见他的目光,竟然也有几分惊讶,怎么会有人流露出这种目光?!凶狠狡诈,可以随意放弃尊严、生命,乃至一切的感觉。
当黎麦抬起头时,王宝利的目光已经又变回那种呆滞和茫然。黎麦看见高梁的嘴紧紧地闭上,鼻翼微微翕动,知道这是高师傅生气的表情。
黎麦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他感觉到就在自己低头写笔录的那一会儿,高梁和王宝利之间仿佛发生过一场无形的战争。可是王宝利明明只说了一句话呀!
审讯工作因为王宝利的拒不供述而正在胶着之中,其他人都工作却并没有停止。
陈利明和赵鸿两个人再一次跑到西市区公安分局,找到当年的办案人。
虽然时间过去很久了,办案人的记忆已经很模糊了,可是从目前情况看来最有可能突破的就是这起案件。
西市分局的办案人实在是想不出来什么新的细节了,他们提供了一个办法,“要不去提审一下在押的黄斌,或许他那里有什么突破。毕竟当年这起案件,他是极力否认的,可是时间又非常相近,总觉得这些事情之间总有一些联系的。”
陈利明和赵鸿觉得这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他俩也不敢耽误时间,因为知道高梁那里的时间也不够了,就剩下不到二十个小时了,其间还要保证王宝利的休息和饮食。
两人迅速折返回到局里,办理了手续,前往看守所提审黄斌。
黄斌已经在看守所呆了两年了,最高院死刑核准还没有批下来。
在押的这两年,黄斌恐怕也是饱受煎熬,整个人的状态是面黄肌瘦,和案卷里的照片简直判若两人。
在看守所见面后的第一句话,赵鸿问他:“你是黄斌吗?为什么跟照片不一样?”
黄斌苦笑,说:“唉,不瞒你说,这都两年了,我的死刑一直批不下来,我就在这里呆着。我知道我犯下的事儿,迟早是要死的,但是天天这么悬着,让我死也死不得,我能不瘦吗?”
“你家里人没来给你存钱吗?”陈利明发现黄斌的话语和眼神中透露出一种绝望,似乎死亡已经并不能影响他什么了。
“开始还来,后来就不来了,也是放弃我了吧?谁让我干出这种事儿了,我爸妈已经当我死了。”黄斌摇了摇头,无奈地说。
陈利明注意到,黄斌并没有提到他的妻子和孩子,但他没有多问,而是转移了话题。“你抢劫了这么多人家,伤了这么多人,到底抢到了多少钱呢?值得吗?”
黄斌略带悔意地说:“现在看是不值得了。家里没了我,也没了顶梁柱。我妈去年托人告诉我,我老婆走了,孩子也带走了。我想这样也好,就等我一死,她就能嫁人了。那时候,我也是实在没有别的能耐了,这招来钱快。细想一想也没抢到多少钱,几万块钱吧!”
“几万块钱,害了多少条人命?”陈利明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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