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梁靠在桌沿儿,看着化验室物证台上摆着的东西——枯叶、金戒指、废纸屑、断开的尼龙绳、破损的黑色塑料袋,里面兜了一些腐烂的旧报纸、卫生纸和卫生巾。这些都是从枯井里打捞出来的。
崔立伟从法医室出来,看见高梁在那里装思考者,吓了一跳。“你咋进来的?你在这干啥?”
高梁心不在焉地说:“我上次偷配了你的钥匙,开门进来的。”
“开什么玩笑?!把钥匙交出来!”崔立伟火了。
“别生气嘛……那个人头呢?”高梁一脸讨好地说。
“还在里面化验呢。”崔立伟随手指了指实验室。
“现在能判断死了多久了吗?”
“根据尸块上蝇蛆生长发育情况,被害人死后经过时间应该达到已经一周以上。”崔立伟面无表情地回答。
“这一周……咱们辖区里派出所也没有人报失踪啊!”高梁刚刚给辖区派出所打了电话。
“别的辖区,有没有?”
“我让王彤佳向全市范围内发协查通报,看看最近有没有失踪的中老年妇女。”
“其实也就站前、西市、老边这三个区的范围吧,也不会太远了。”崔立伟走到物证台前,带上手套,指着这些物证,说:“你看从井里打捞出来的这些杂物。有一部分是包裹着这个人头的东西,黑色塑料袋就不用解释了,但是黑色塑料袋不是完全防水的,所以这些腐烂的旧报纸、卫生巾、卫生纸,都是为了吸血,不让血外流的。看这些东西的用量和侵染程度,应该是距离不是太远。”崔立伟随手在纸上画了个图。
“嗯,有道理!我们就按照这个思路继续往下查,你也尽快把报告给我们,现在尸源没有着落,实在是无从下手。”高梁也戴上手套,仔细观察从枯井里打捞上来的东西。
这时候门开了,是李乐峰推门进来了。“我就知道你小子在这儿泡着呢!人都派出去了?”
“嗯,他们还没回来呢。”高梁答道
“讲一讲你的思路!”
“我让利明和赵鸿去车站附近看一看。可是已经过去一周了,尸体腐烂一大半,其实在车站附近排查,有收获可能性并不太大。
“思宇和永秋拿着戒指的照片去翠华金店问问情况,看看有没有购买记录之类的东西可供我们参考。
“我刚才也给辖区七个派出所打电话了,让他们派查一下有没有失踪人口的报案或者是辖区内有没有孤寡老人失踪的情况。
“立伟刚才讲到,尸块运来的距离应该不算太远,所以我一会儿通知他们,着重排查立伟给出的范围。”
李乐峰听了高梁的话,又问了问崔立伟的意见,觉得很有道理,同意高梁的排查方案。
到了傍晚,梁英华女士打来了电话,问高梁是不是回家吃饭。
高梁正在翻看大家拿回来的排查报告,几乎没有任何收获,心情很是烦躁。于是他跟老妈说:“不吃了!”
梁英华本来就气。高梁端午节没有回家吃饭,这时可能又觉得高梁的态度不够好,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劈头盖脸地给儿子骂了一顿。
高梁本来心情就很糟糕,在被梁英华女士狗血淋头的一顿骂,心情更是低落到谷底。
这也难怪,几天过去了,整个一中队辛辛苦苦,但是收效甚微。
陈利明和赵鸿那组就不用说了,火车站本来就是一个人员流动极大的区域。除了车站的工作人员和派出所警察以外,很少有旅客会记得一周前发生过什么事,更何况是在那么隐蔽的地方发生的事情。事实上,就连工作人员和派出所都不知道那里还有一口枯井,更别说发现谁把东西扔在那里。
刘思宇和李永秋也是一样。萃华金店今年出了一批极简式的金戒指,就是光秃秃的一个金圈,没有什么特殊的花样;价格低廉,几乎就是金子的价,非常受市民欢迎,销量极好。
辖区内的派出所也没有发现有老人失踪的报案。
整个侦查工作陷入了僵局。
黎麦看师傅愁眉苦脸的样子,说:“高师傅,会不会是别的地方的老人来到咱们辖区,然后被害的呢?”
高梁点点头,说:“有可能。我已经给全市发协查通报了,目前还没有反馈。但是我们眼下的东西都没有办法找出线索,却寄希望于一条还没反馈的消息,实在是不靠谱。所以说我们还得从现场物证入手,希望有所突破。”
“可是现在尸源都没有着落,我们怎么能知道获取的这些物证是干嘛用的呢?”黎麦挠头地问。
“是啊,所以说我也在想啊!”高梁心里越发焦躁。
“要不我们再等等,看看有没有其他的尸块出现?”黎麦试探地问。
“目前来看,只能再等等了,出现的线索太少了,立伟那里报告还没出来,好像也没有什么更多的突破。”高梁有些灰心。
“谁说我没有突破啊?”高梁回头一看,崔立伟出现在门口,手里还摇着报告。
高梁立刻化身大狗,“嗖……”的一声飞奔过去。崔立伟感觉他身后都快长出尾巴了,摇啊摇的!
“什么突破,快快说来!”高梁夺过报告。
“三个。一是,切口非常不整齐,骨头的断口有多处刀痕,应该不是专业的人完成的。从头颅判断使者大概在六十岁到七十之间老年妇女。
二是报纸。包裹头颅的报纸,是营口日报。咱们营口日报的销量有数的,而且这些报纸是同一天的,所以应该是集中投放的。这种集中投放都是有区域的,可以按这些区域进行排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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