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王面色不虞,“小妹,你可以质疑我当初的不主动,但你不该怀疑我对你的情意!”
“我知道,”妇人神色淡淡,“你对我有情,可你为什么会对我有情呢,或者说,你又为何,会想娶我?”
清河王的回答几乎是毫不犹豫的,“你我年岁相仿,又自幼相识,求娶与你,不是理所应当吗?”
“是了,你看,你都说了,是理所应当,而不是情意相投,旁人永远比自己看的清,你对我有情,却不是男女之情,你只是习惯了,像照顾妹妹一般照顾我。”
“不是的,你信我,绝不是……”
“你说我说完,”妇人打断清河王的话,“你说你你对我有意,那你对姐姐呢,你对她又是什么感觉?”
清河王想也不想的开口:“蛇蝎心肠,避之不及,杀之后快。”
妇人好笑的盯着清河王,“你说姐姐蛇蝎心肠,你却愿意一路跟一个蛇蝎心肠的人过来,你说你对姐姐避之不及,你与她却能平和相处,你说你对姐姐恨不能杀之后快,可你这么多年,从未真的伤过她。”
清河王皱眉,“你想说什么!”
“你还没有看清自己心吗,你喜的,到底是谁,是我吗,还是,从一开始,就是姐姐。”
“真是荒唐,那般蛇蝎妇人,我怎会心喜。”
“别急着反驳否认,这么多年了,你也该看清自己的心了。”
妇人已经进了院子,留下清河王一人站在原地,“真是荒谬,妇人之言不可信,本王就不该寻过来这里。”
皇后见妇人一人进来,“他呢,怎么没跟你一起,你两谈崩了?”
妇人摇头,“他大概,发现自己一直以来的坚持被动摇了,需要一点时间去平复接受。”
皇后只当这是两人说清了感情的事,点头,也不追问。
站在外面的清河王垂着头,脑海中一遍遍都是刚才妇人的质问,想求娶谁做正妃。
思绪混乱,心底甚至因为刚才的话开始动摇,难道,他从一开始感兴趣的,是他自以为的毒妇吗。
不,不是,清河王生生打了个冷颤,回了神,盯着院子里,目光像淬了毒的蛇,阴冷狠毒,“小妹,我会亲手杀了她,让你看到,我想娶的人,一直都是你。”
院子里,妇人牵着皇后进了屋子,屋子倒是不似院子外面那般简单,屋内布置清雅却不清贫。
皇后一颗心彻底落地,“看来小妹,确实活出了自己想要的样子。”
妇人拉着皇后坐下,“姐姐还没跟我说,病逝之事究竟怎么回事,当年母亲病逝,父亲一蹶不振,我真的怕,姐姐要是也走了,曾经的家,真的就只剩我一个人了。”
眼看妇人又要红了眼眶,皇后拍着她手背安抚,“你也知道,一入宫门,身不由己,便是我是皇后又能如何,不得皇上欢心,就只有皇后这一个名头,还连累自己的孩子也从小不被帝王喜爱看重。”
皇后叹口气,“后来太子也渐渐长大,我这个皇后,不能带给他任何利益,还不如舍了后位,还能替太子得来点帝王的怜惜。”
妇人自小也是官家长大的,皇后不用明说,她已经想通了这其中的各种关联。
“我虽不在京中,但我也听闻,皇上十分宠爱一妃子,还特意给她建了蒹葭宫,又赐宸妃,这些年,苦了姐姐了。”
帝王心中有伊人,那么皇后之位,便是十分显眼惹人不喜。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也不知那宸妃是怎样的绝色佳人,才能让皇上有这般求而不得的眷恋,还赐了帝王的宸,可惜父亲去的早,没了母家的支持,姐姐在宫里,也只能委曲求全,是我当年不懂事,我该嫁个官家帮衬姐姐的。”
皇后闻言,摇头,“易得无价宝,难得有情郎,女儿家的,能寻到一个相敬如宾的丈夫已经是幸运,别说帮衬,皇宫里,小妹你就是嫁给官家,也是,有心无力,还不如找个爱护自己的,琴瑟和鸣,莫不静好。”
妇人诧异的盯着皇后,“这话,可不像是姐姐会说出来的。”
皇后也不恼,“都过了大半辈子了,我哪还能汲汲于名利,小妹当初,才是我们所有人中,看的最开的。”
妇人想想也是,笑了笑,“姐姐的孩子,起了什么名讳?”
皇后笑容淡了,“皇家都有专门算好的字,皇上选一个就是了,至于太子表字,我起了舒清,希望他,能清楚自己想要的,别跟我一样,被权势迷了眼,做了许多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