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豫墨的回来给他的母亲王心月注入了一只强心剂,很快就重新站了起来,帮助儿子梳理着林家的种种事务和人脉关系。尤其是拿出了一大捆林德箭写来的家书,让林豫墨对他这位“半辈子”没有见过的父亲再次建立了一个具体的形象。
在陆云峰再次来到林府的时候,王心月、林豫墨和老头儿奚侯光四人好好的在一起梳理了这近五个月以来的种种南凉情报,仔细分析林德箭可能出现的地方。
四个人在意思讨论了两天,都没有一个确切的结论,这让林豫墨有些急躁。毕竟现在的他没去过战场、不知道战争的形势,更不知道自己那个名闻战地的父亲是怎么脱离追捕消失无踪的。如果是有修道者出手,反而容易说得通。可是根据陆云峰的分析,这一切反而更像是一个阴谋,与修道者没什么关系。
在陆云峰得到的消息中,林德箭从燕山府调往西凉府战场本身就比较奇怪,像是被人安排着专门去镀金一样;而到了南凉战场上林德箭的锋芒太盛,对军事长官听宣不听调,带着一队人马自由行动,很容易被人嫉恨;第三,雄鹰王朝对林德箭的追杀令在南凉城甚至西凉府的影响力太大,超出了其他类似的情况,背后应该有人在推波助澜;第四,南凉城狩猎小队的狩猎行动自主性、自由度很高,还有专门的消息部门及时更新战况,不应该轻易被敌人大部队围住;最后,如今雄鹰国与天水国已经正式和解,开始了自由贸易,而驻守雄鹰国皇城的使臣名单上就有“林德箭”存在,但不管是狩猎小队的人还是陆云峰都没有找到他本人。
所以,林德箭的下落依然是个谜,还是个被人故意放雾遮挡的谜。
奚侯光的心里跳出了一个名字,一个如今依然忌惮的名字。如果真的是那个人的手笔,那么墨门在天水的发展怕是比自己预备的更加危机重重。当然了,如果确实是那个人做的,那么也算是帮着把林豫墨尽快的推向了墨门。他刚想要把那个人的情况说出来,却听到一直在默默翻看林德箭家书的王心月说话了:“你们看看这几封信。”
挑出来的七封书信日期从顺宗四十七年二月到顺宗四十九年三月不等,被王心月指出之处是一个多次被提及的名字“野猪林”。第一次提及是为了躲避敌人追击跑进了一处山林,惊动了一群野猪后反而扰乱了敌人的追击方向,成功脱逃。之后则是跟几个随行将士一起去打野猪解馋,甚至还探索密林、山洞。内容看起来非常轻松搞笑,想来是专门挑出来安抚家中妻子担忧的心。
也就是说,如果要找一个熟悉的地方作为藏身之所,林德箭很可能就在“野猪林”。林豫墨想明白之后跳了起来:“那我们就去找那个野猪林!”奚侯光伸手压了压:“不急,不能打草惊蛇。心月丫头,我们现在需要更多一些类似‘野猪林’这样的地名,有劳你再找一些吧。”
……
八月初七,在准备了半个月之后,林豫墨跟着陆云峰和奚侯光,三人一起骑马去往南凉城。
奚侯光限于墨门门规,本来还不愿意骑马,却被陆云峰一句话给破了功:“别守着你那破规矩了,当家主那会儿别说骑马了,马车你坐过多少次?跟我俩装什么啊。”实在没道理可讲。
陆云峰这会儿已经知道了墨门的情况,还自封为天水墨门的情报长老,不受束缚的那种。奚侯光又不愿意废了他,之后捏着鼻子同意了。而奚家门客中其他几人,诸葛无伤是几年前就知道了,其他二人暂时还守在奚家祖地,没有被人告知。告诉陆云峰一方面是方便之后做事,也能防备儒门的打击,其实也是因为这家伙早就有所怀疑了,只是没有具体猜测方向才没说出来。把话说开了,反而大家全都轻松了。
几人在易县县城外略作乔装,扮作一主两仆随行纵马,轻装前行直往南去,只用两天就到了南凉城外。
此时的南凉城说不上繁华,但也比半年之前热闹了许多。几人在南凉城大门外稍事休息,坐在一处茶铺里呆了小半个时辰适应了一下南凉当地的口音,便牵着马入城了。
南凉军依然驻守在城南之地,只是除了正常的操练之外不再来去匆匆,忙于应敌。军中将士偶尔遇上休假的日子,还能三个一群五个一伙的在南凉城里走走转转,到哪儿都是备受尊敬。
林豫墨带着二人找了一家自称南凉规模最大的客栈,挑了半天皱着眉头问掌柜的:“你们这儿有没有安静点儿的小院儿,这里乱糟糟的太烦人了。”
掌柜的也是个人精,瞧着几人不像差钱的主儿,直接把接待过皇家使者的院子给推荐了过来:“这位客官有要求,咱们肯定得全力满足了。不过这既安静又独立的小院儿,那价格可比咱这儿的天字一号房还要贵一些的。这院子就在前边不远处,家具齐备场地宽敞,之前可是给顺天府来的贵客包了两个月,特别满意。现在正空着呢,要不老儿我带几位去看看?”
奚侯光上前一步,对林豫墨说:“少爷,咱就是来玩的,犯不上包一个月两个月的。比他们这天字一号房还贵,那得多少钱啊……”
林豫墨一脸不耐烦的样子:“多贵也是少爷我花钱,你抠搜个什么?人掌柜的这还没报价的你就嚷嚷着贵,还让不让人做生意了?”
掌柜的脑子转的快,感觉凑来林豫墨身边,却被一脸冰冷的陆云峰推开。掌柜的不以为意,继续笑着开口:“倒也不算贵,只是要三天起住才行,每天只要六百个大板。三餐免费提供日常小菜,另点另算嘛。客官几位既然是出来玩的,没必要委屈了自己,毕竟一分价钱一分货嘛。”
眼看着老头儿还要劝阻,林豫墨之间大手一挥:“不用看了,先住半个月试试,住得舒服就继续!”
掌柜的眉开眼笑地看着奚侯光抖抖嗖嗖地数出十一两半的银子,直接大方地说:“剩下的就当是老儿感谢诸位惠顾,给出的一点儿小小优惠啦,着钥匙、收据您收好嘞!”然后让小二去牵三人的马,自己小跑着带路看房子去了。
掌柜的带着三人在小院里转了一圈儿,三人的马匹也被小儿送过来拴好,然后掌柜的也识趣地告辞离开了。陆云峰在各个房间里查探了一番后点点头,然后林豫墨开口问道:“奚爷爷,接下来要怎么去找那野猪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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