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闻言，忍不住抬起头，疑惑道：“家主明明就在洛阳，洛阳又怎么会容不下你呢？”

“呵呵呵，兄长也不是万能的。不如说，他反倒因为我的事情，才一直被压在侍郎这个位置上。”

班杨说着，声音也逐渐低沉下来，直到他回过神，看见夫人偷偷擦拭着眼泪，才打起精神，展颜道：“先不说此事了。接下来，我还要找几位家中后辈，准备带着他们一齐上阵呢。不过，今夜还是会在家里住下的。”

夫人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很羞怨地瞥他一眼，嗔道：“为老不尊，先别说这话了。今日有人登门拜访，正在偏厅等着你呢。”

“哦？是谁？”

“他自称姓曹，名啊瞒。好奇怪的名字。他已经等了你一个时辰了，快去吧！别让客人再等了。”

………………

看着这一张略微削瘦的脸，记忆中的麻子已经消失不见，杂乱的胡茬变成飘飘长髯，年幼苍白的脸色也是红润许多。

班杨拿着信纸，对照着眼前的人，突然发出了然于心的笑声。

“哦？曹，啊，瞒？”

“正是。”曹操点头道。

“姓曹的家族？这又是哪的贵主？”

“这乃是中常侍曹腾的姓氏。”

“原来如此。”班杨想起当年公正严明的老迈宦官，收起玩闹的心思，“你要是跟随曹腾大人的话，他怎么会给你一个二字名？就不怕别人笑话这个孙子？”

曹操微笑道：“是的，啊瞒是在下的小名。曹爷其实给了个‘操’的名字，表字孟德，是盼在下重拾孟公至理、国之重器——‘仁义礼智’。”

班杨闻言一愣，似重新认识般扫视一眼，没有再纠结其身份，而是转入正题道：

“国之重器吗……哈，真适合你。怪不得你到处说要投靠袁家、投靠班家。那么，你今日来访的目的是？”

“嗯……在下原本的目的……其实是想让将军收留两个人。”

“哦？那这个大军功，就是藏在这两个人身上？”

“正是。”

“他们是谁？”

“张宝、张梁。”

这两个名字说出来后，谈话顿时停滞下来。

班杨甚至都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可是曹操说的话，吐字清晰，音量虽小却能够清楚地传入耳中，让他不得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为什么？”班杨最终提出了这么一个问题。

曹操正色道：“因为他们知道张角背后的指使者是谁。”

“是谁？”

“抱歉，将军。此间机密，操不便询问。只是他们二人信誓旦旦地说，这个机密，一定能够帮助将军您。”

“呵，帮助？这个秘密，知道了，恐怕反倒是个祸事吧……也罢，兄长向来不怕这些。好，那他们二人呢？你别说就藏在北海城中。”

“当然没有。我没想到，朝廷的使者竟然会在这时候到来，只能让徐福带他们返回颖川。”

“……”

班杨与曹操，两人大眼瞪小眼，相互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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