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号声由远而近,以及其节奏的不断变化,广场上的人也渐渐的多了起来,村民们陆陆续续的都聚集到了这里,看来祭神大典对于整个村子来说都是一件无比隆重的大事。
虽然村子坐落于险峻的山谷之中,地理环境可谓是相对闭塞,但毕竟处在多个少数民族杂居的中国西南边陲,无论从建筑还是衣着的风格,都可以看出明显的苗疆印记。从人群中,哈利可以看到,这里的男人大多穿着黑色的对襟短袄,腰部基本是用灰色带着网格纹的绸布紧紧的束好,下身一般为同样黑色的大裤脚长裤,再配上头顶缠绕着的一层又一层如同床单一般且依旧是黑色的头巾,整个人都几乎被黑色结结实实的包裹起来,显得朴实而又有些神秘感,与那些五彩缤纷的女孩子们相比,着实是有些逊色的。
真正吸引哈利眼球的正是那些明丽而夺目的女子,基本上以红色或者黑色为主色调的短衫在领口,袖口以及襟扣的连接处绣满了各种色彩的花纹和图案,一条条无比鲜艳亮丽的百褶裙在微风中轻轻的摇曳着,空气中仿佛尽是优美的音符,不断地愉悦这人们的心神。而唯一与周边其他民族不同的是,这里的女子身上并没有那些玲珑剔透般的金银装饰,只是在头上戴着一顶纯银打造的银帽,围在头帕之外,一串串小巧精致的银珠很是随意的垂挂在帽檐下,银色的光晕在阳光的映衬下,圣洁而纯净。虽然少了许多的耀眼的璀璨,多了几许明媚的清新。
“喂,喂,喂,你们两个,差不多得啦,再看眼珠子就该掉出来了。”赫敏微笑着假装嗔道,看得出来,眼前的这一片色彩对于这位少女来说也绝对算得上是视觉的大餐了。
哈利和罗恩从绚丽的神游之中被拉回了现实,此时的广场已经完完全全被挤得严严实实的,用摩肩接踵都几乎不足以能形容它的拥挤程度了。路大爷很是费力的带着大家挤到了人群的最前面,使得整个台子刚好处在一个仰视的角度,又凭空多了几分威严和压迫感。
不一会儿,伴随着浑厚的号角声和一阵雄壮有力的吼叫声,一支非常奇特的队伍出现在了眼前。那是两排看起来十分强壮健硕的武士,赤裸着健美的上身,脸上戴着一个犹如鬼怪一般的面具,头上还顶着一对漆黑色的硕大牛角,看上去充满了十足的野性气息,试想如果在野外的午夜十分,突然冒出这个形象,相信任凭你胆大如斗,也势必会被吓个半死吧。
那些武士的手中都握着一根好像是藤条制成的长矛,在长矛的顶端还装饰着一柳长长的黒牛尾,伴随着武士们那犹如摔跤手起势的步伐,上下翻飞舞动着,像极了一面面迎风飘扬的旗帜。
很快,这些武士便在台上形成了一个圆圈,并不停地用刚刚那样颇有气势的步伐转动着,就像一支正在操练的王牌部队,整齐划一又不失威武霸气。台子正中央,吹号手稳稳的站立着,就像一名坚守岗哨的战士,没有丝毫多余的动作,只有那始终如一的号声,苍劲而深沉,响彻了远方的山林,浸润着人们的心扉。
“哦,这简直太棒了。”罗恩情不自禁的赞叹着:“这次真的是大开眼界啊。”
“是啊,我以为只有印第安人或者毛利人还保留着这样古老的仪式呢。”赫敏同样也对这样的画面感到十分的惊奇:“真没想到,一个魔法村庄居然也有这种类似于远古时期图腾崇拜的仪式。”
“我想你说的没错,赫敏。”哈利在一旁附和道:“那颗梦神石,对于他们,对于这整个村子来说,不正是一种图腾的存在嘛。也许由于地理的闭塞,他们并不了解那些现代的魔法理论,他们的认识还依然停留在那个原始蒙昧的阶段,尽管可能他们的魔法修为可能比我们要强上许多。”
“哈哈,不管怎样,这个场景我会记一辈子的,这太有趣了。”罗恩依然十分激动的喊着。哈利与赫敏也相视一笑,算是将这幅珍贵的画面永远的印在了脑海中,等待在将来垂垂老矣的时候再重新唤起记忆之门。
就在这时,号角声戛然而止,武士们也像收到了指令一般停下了转圈的步伐,复又排成两队,分别从台子的两边迅速退去。待到台子上再次恢复了宁静,吹号手又再一次吹响了手中的乐器,而不同的是,这一次,号声极其的舒缓悠扬,犹如远航的船只那渐行渐远的汽笛声,承载着彼岸的希望,系怀着此岸的牵挂,又像是落魄文人清风明月间的浅斟低唱,于山水之中俯仰余生,寄托着那未尽的功名。
随着号声愈发的柔和,台下原本十分喧闹的人群也渐渐的平静了下来,人们的灵魂仿佛得到了净化,他们忘却了俗世的铅华,抛却了红尘的纷繁,此时此刻,只感觉天地融为一体,宇宙重归混沌,一元复始,万象更新,那是灵魂深处最纯粹的智慧,虚空之中,只有神明方能与之呼应,至奇至妙。
“喂,这个曲子怎么好像催眠曲一样,我现在都开始困了。”罗恩感觉到自己精神状态的异样,想要提醒伙伴们提高警惕,无奈自己情绪却好似不受控制一般,只能跟随着号声的旋律不断地游走着。
“我觉得这号声是想把我们引入一个情境,而那情境应该和祭神大典有关。只是,哦,我根本不能控制自己的思想。”赫敏想要试图强行摆脱号声的控制,无奈根本不由自己,但就在一刹那间,仿佛醍醐灌顶一般,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她的嘴角竟有些微微的上扬:“我想我也许有办法了。”
说完,赫敏从上衣的口袋中掏出了一个黑色的小布袋,然后从里面取出三颗不大的小药丸,分别递给了哈利和罗恩:“来,伙计们,吃了它。”
“这个是。。。”哈利还是显得有些犹豫。
“定神丹。之前在香茗苑试炼时,一土大师送给我的。据说当年他和院长就是靠着这个才抵抗住了魔铃兰造成的幻觉。所以我想,这个小玩意对这该死的号声是不是也有效呢。”赫敏给大家解释道。
“无所谓了,死马当活马医吧。吃不死人就行。”说罢,罗恩一口囫囵将药丸吞了下去,当然,赫敏的白眼他是不可能躲掉的。
哈利和赫敏也马上吃下了药丸,顿时间只感觉头脑一片清明,眼前也逐渐的清朗起来。他们这才发现,在号声中,刚刚还在搭建台子的少年们此刻在台子的边缘整整的围成了一圈。他们手持长矛,做出了高度戒备的防御状态,好像马上就会有强敌入侵的感觉,气氛十分的紧张,而正对着哈利他们的正是猛婶的儿子阿猛。同时与之形成鲜明对照的,是台下那些浑浑噩噩,双眼无神,虽然面带微笑但却无比僵硬,几乎没有丝毫意识的群众们,很显然,这便是号声的魔力,这一刻,真的让哈利他们感到了不寒而栗。
就在这时,号声从柔和瞬间转为了高扬,从远处的天空中,三顶大红轿子如飞箭一般疾速而来,片刻后稳稳的落在了台上,竟然没有发出一丝声响。那画面,犹如传统的东方恐怖片一般诡异而阴森。
“嘿嘿嘿,三长老来啦。”路大爷在一旁很是兴奋的说道。哈利他们这才惊讶的发现,路大爷,居然没有被号声所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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