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奇是被冰凉的铁片拍击在脸上给拍醒的。
当他睁开眼时,看见一个中年男子正站在他旁边。男子身着蓝底七星纹饰战袍,上面还绣着某种徽章,似乎代表着他的军衔。此时男子正用手中的长剑粗鲁的拍击着陆奇的脸颊。
看到陆奇已醒,男子露出了一个凶狠的笑容,发黄的牙齿彷佛欲择人而噬。
“早上好啊,这位少爷!”男子卖弄着浮夸的演技。
“您睡的还好吧?可现在时间不早了,您看是不是。。。赶紧爬起来给老子上路!混账!”
才演了一半就演不下去了,真是不敬业。。。陆奇一边心里吐槽,一边连忙爬起。
看到陆奇还算识相,男子收回长剑,一根大拇指向他右侧一戳。
陆奇顺着他的指向一看,才发现,在他昨晚上饿晕之前,还是一片空旷原野的平地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只规模庞大的迁徙队伍。马车一架接一架的向西南方向驶去,在荒野上踩出了一条泥路,一直蜿蜒到天边地平线外。车队两旁,无数人徒步行走着,大部分身着皮甲,但手中并无兵器。一些手持兵刃,像中年男子般的‘长官’在各处维持着秩序,同时驱赶那些停在路边偷懒,就如陆奇一样的家伙。
回头往来时路望去,是一般的景象,那里是先前经过的城市。
看来战局对防守方不利,这是要跑路了。
同时这也再次证明了陆奇的猜测,西南方肯定有城镇,至少是可以防守之地。
“嘿,蛆虫!你在发什么呆,皮痒了吗?还不赶紧跟上!”中年‘长官’不耐烦的吼道。
陆奇从善如流,顺着对方指示,加入了一只十几人的队伍,队伍里成员老少皆有,都是身穿皮甲,无人持兵刃;人人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向前方走去。
陆奇猜测像兵器铠甲之类重物可能都在马车上装着,同时又想,这撤退的队伍离围城这么近,竟然不让士兵随身携带兵器,是怎么考虑的?
这只队伍的指挥官要不是个白痴,就是有什么他不明白的地方。
不过也幸好如此,否则他手无寸铁,一看就知道是个逃兵,恐怕下场不妙。
陆奇过去几天,做过最多的事情,就是走路,所以现在加入新队伍继续走起来,那是得心应手,如家常便饭。问题只在于,他昨晚就饿晕了过去,今天一早又起来走,如今是头晕眼花、脚下打摆,恐怕是撑不了多久了。
万幸,不时已近中午,队伍停了下来,午饭时间到。
陆奇兴奋的跟着其他人,到一架马车旁排队领饭:一片干肉、两条鱼干、一条生葱、一个硬面包,还有个水桶可以装水。
“这伙食不差啊,竟然有肉?”
领了午餐,陆奇便与队伍中的其他人一块儿,找了一处较为干燥的草地坐落,狼吞虎咽了起来。
这些东西实际上根本称不上好吃:肉干就是肉干、鱼干就是鱼干,除了盐什么调味料都没有,生葱就不必说了,面包如石头般硬得可以砸死人。。。
但此刻,这些都是陆奇的救命仙丹。他大口大口的吞咽着,没一会儿就全解决了,然后又干了大半袋刚装满的水袋,才长长的呼了口气。。。总算活过来了。
这时他才有闲心打量起周围的情况来。他一边到马车那里去装水,一边观察这个‘转进中’的队伍,马上就发现一点:这只队伍,根本就不像一只军队,更像一只难民队。
马车旁边,一堆堆的人群随意坐着,有的吃饭、有的睡觉、有的随处大小便、就是无人放哨;有的拿着几个铜板围坐一圈,便在那里开赌,间中大声喝者彩有之、骂骂咧咧者有之。
而先前的‘长官’们不知去了哪里,也没人来管。
陆奇回到自己的‘小队’中坐下来,发现大部分人都是吃饱了就地躺着睡觉,不睡的也只是闷坐着发呆,没人交谈。
他看向坐在右边的一个小个子:黑黑瘦瘦的脸上还可看出稚嫩,嘴唇上刚刚露出绒毛。
“嘿,你叫什么名字?”陆奇轻声问道。
小个子正在发呆,被陆奇的突然发问吓了一跳。眨了眨眼,才期期艾艾的回答道:“哈?哦!我,额。。。我叫钩子,他们叫我钩子。”
果然不出所料,这小个子一出声,那明显的破音声就出卖了他的年龄:没超过十五岁的小少年。
陆奇忘了,他自己此时年纪也和对方差不多,只是刚过破音期罢了。
“为什么叫钩子?”
“我。。。我在码头打工。船进来时,我就,就爬上箱子,因为我比较轻。。。然后把绳子勾起来。。。”少年虽然词不达意,但还算健谈,巴拉巴拉的就说了一通。
还好陆奇理解能力不差,勉强听懂了他在说什么。
这个‘钩子’少年是个码头工人,在马洛城的码头打工。他因为个子小,所以主要工作就是爬到货物箱子顶上,用吊钩把捆绑箱子的绳子勾起来,好让码头的吊架把箱子吊起,安放到运载马车上。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