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潇潇在纠结了几天之后,还是决定跟父母坦白。她觉得总是躲躲藏藏是会让感情变味的。她的高考已经顺利结束了,已经迈上了人生的一个新的阶段,父母没有理由再去阻止自己。然而,事情却并非她想象的那样顺利。
郑潇潇先跟林羽说了这个消息。郑潇潇极少特别亲密地挽着林羽,林羽看郑潇潇一脸谄媚便知道肯定有事,不过当她听到女儿跟她说要谈恋爱了,还是有点吃惊,随即便转为排斥。但她没有立即表现出来,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平和而没有情绪:“他父母做什么的呀?你们班的么?高考怎么样了呀?”
郑潇潇想了想,一一答道:“他爸妈离婚了,她妈好像在工厂上班。不是我们班的。高考——”说到成绩,郑潇潇停顿了一下,决定要有所保留:“高考也还行吧,没我好,也凑合着吧。”
“奥——她爸妈离婚了呀?潇潇啊,我跟你说,有时候单亲家庭吧,这个孩子的想法什么的容易走极端。”林羽一边看着郑潇潇的脸色,一边斟酌着用词,生怕哪句话不对再把她惹恼了。
“哎呀,什么事都不是一定的嘛,凡事都有例外啊!”郑潇潇果然对妈妈的话表现出了反感。“妈,我们都认识挺长时间了,都挺了解的了。”她摇着妈妈的胳膊,开始撒娇:“而且你看,我们其实高三就有谈了,我也没耽误学习,我们都是相互督促,很努力的。”她脑子一转,又添油加醋地补充到。
“那你知道他爸妈为什么离婚么?”林羽问。
“这个——这个我倒没问。这种私事,我也不方便问啊。”郑潇潇急切地辩解道。
“等我跟你爸说说吧。”林羽感觉她根本搞不定郑潇潇,也不能盲目地去否认她,就决定先拖一拖。
“哎呀,妈,你先别告诉我爸呗。要不我先带给你看看。”郑潇潇一听要告诉老爸,心里有些打怵。
“给我看,我也做不了主啊。”林羽说:“那么你单独跟我说是怎么个意思,想让我给你把把关还是想让我同意啊?”
“啊——我想——”郑潇潇拖着嗓音说:“你同意了,再帮我跟我爸说说呗。”
“这不还是得跟你爸说么,我先跟他说说吧。”林羽看了一眼郑潇潇,暗自苦笑了一声,她想:这个姑娘怎么越大越不让人省心了,这是从小太乖了,长大要都找回来么?
“你们俩刚高考完,现在什么都没确定下来,根本不现实。”晚上,郑大伟一见郑潇潇就坐在沙发上,一本正经地开始给她上起了思想课。
郑潇潇听到这话自然不乐意。“怎么不现实,我们俩家都在一个地方,就算大学不在一块又怎么样!”她不服气地争辩到。
“你们现在太小了,没经历过事情,性格思想都不成熟,根本没有常性。你们现在谈,等上大学了很容易就有变动。”郑大伟看郑潇潇语气强硬,也有些着急,说着不自觉地在沙发上抬了几次屁股又坐了下来。
“不会的!我了解我自己,我也了解他。我们都很喜欢对方。”郑潇潇没想到郑大伟又摆出了以前那副讲道理的样子,心里不禁有些抵触。
“你现在了解没有用,你了解他现在不代表你了解他将来,你懂不懂?你们现在没经历过事儿,没见过几个人,就是身边这些同学。等你上了大学,你看到更多的人了,他也看到更多的人了,你们的思想肯定会有变化的。你们现在,根本就没有什么社会经验,就觉得在一块,玩得好了,吃个饭了,就叫谈恋爱了,那不叫爱情,你知不知道!”
郑潇潇见老爸反对得如此果断,甚至连一句“你带回来给我们看看”这样的话都不肯说。心里既失望,又生气,突然站起身来冲郑大伟喊道:“你们总是这样,总是这么自以为是,总觉得自己什么都能替我想好,你们根本不了解我的感受!”说完便摔门而出。
郑大伟看着女儿消失在门口,顿感心力交瘁,他想:这怎么刚过一关,又来一关。他实在不知道这一次,事态又会演化成什么样子。他看了一眼林羽,无奈的叹了口气,“恁闺女啊——”他指着大门,憋了半天,“是一点数儿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