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在岳州城外二十里处的王家镇,此刻正在上演着惊险的一幕。
滂沱的大雨,一刻也不停歇,打在劳碌着的人们身上,和汗水混在一块,分不清楚。王家镇的大堤上,此刻已经是人山人海,民夫们和士兵们,努力的往堤坝上堆着沙袋。虽然他们已经搞搞的累积了两三米,可是沙袋累积的速度,依旧比不上水位上涨的速度。
“将军!西边的沙袋又被冲垮了!洪水开始往里面灌了,兄弟们快堵不住了!”
一个百夫长急忙跑过来向任双报告,任双此刻正在队伍里面,给堤坝上面递着沙袋。听到百夫长的报告,好像是雨声太大,没听清楚。
“什么!被冲开了!那你还在这里等什么,赶紧叫兄弟们给我顶住!就是用人去填,也得把缺口给我顶住。快去!还愣着干什么!”
任双着急的大吼,他现在已经是黔驴技穷,想尽一切办法来堵口子了,可是,洪水蔓延的速度太快,他的人手拙荆见肘了。
“王校尉!带上你的人,跟我来,西边的口子开了!咱们拿命也得堵上!”
任双带着人出发了,急匆匆的赶往西边的缺口,到了地方,就看见民夫和士兵们,正在死命的往缺口上填,甚至还有人抱着沙袋往洪水里面跳。运气好的,被洪水给冲了回来,运气不好的,直接就被洪水给卷走了,连个人影都看不见。
就算是见惯了生死的这些士兵们,如今看到一条人命就这么没了,也是吓得两股颤栗。任双看的是目眦尽裂。自己刚带兵,居然就遇上了这么惨烈的事,他哪里还能忍得住!这该死的洪水,吞噬了我多少兄弟!
“弟兄们,身后就是父老乡亲,咱们就是死,也要堵住缺口,别让洪水淹没了咱们的家园!兄弟们,跟我冲!咱们用身体当沙袋!”
说完,他怒吼的,朝着缺口跑过去,一把跳进奔涌的洪水里面。他身后的将士们,看着自己的主将都这么拼命了,热血一阵上涌,也纷纷怒吼着跳进水里。任双有着功夫在身,饶是他使出千斤坠,在这么大的水势里面也是脚跟不稳,险象环生。
他一把拉住一个跳下来的弟兄,立刻挽住他的臂膀。他大声的吼着:
“当兵的!都给我跳下来!手挽着手!民夫们赶紧在我们身后堆积沙袋!能不能活就看这一次了!”
“喏!”
众多士兵怒吼着,由军官带队,纷纷跳下水,站在了任双的身边,组成了一道人墙。有道是人多力量大,他们依靠集体力量,总算是站住了脚跟。身后的民夫们也被他们的牺牲精神感染,哪怕是累的疲惫不堪,此刻也使出最后一丝力气,扛起沙袋往缺口上运过去。
“拼啦!啊!”
“死就死啦!老子十八年后还是好汉!”
血性在此刻爆发了,面对天灾,面对身后的家园,他们死都不怕,士气如虹!
洪水一遍一遍的冲刷着人墙,为了站稳脚跟,他们不得不用尽全身力气来抵抗洪水的冲刷之力。就像是大浪淘沙一样,体力不支的士兵,只要脚下稍微一软,就立刻会被洪水给卷走,连个浪花都溅不起来。
任双的眼泪早就混着洪水,任由它流下,他来不及悲伤,他从当兵的那一刻起,就知道,会有死的一刻。只不过,这样死了,他娘的,值得!
不断地有人被卷走了,但是不断地有人补充进来,前仆后继,至死无悔!
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们越来越坚持不住了。任双都感觉到自己双腿快站不稳了,或许,过不了多久,他也会被洪水卷走了吧。呵呵,这个时候,倒是看淡了生死,一闭眼,就没事了,淹死和累死,都差不多。
“将军!您快看!大船!是咱们洞庭水师的大船,他们来了!”
有眼尖的士兵看到了湘江河道上正在努力前行的大船。这些大船逆着水流,艰难的行进着,完全靠着风帆的力量,对抗着湍急的水流,这需要很高的操船技术!更何况,这些操船的人,还要小心的躲避水流中间的大木头,然后精准的开到缺口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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