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蒋氏在余塘的权势,只是一个区区小毛贼,如何查探不出?非得行栽赃嫁祸之法,找一个替罪羊?”
他抬眼望向苏靖,手指轻叩着桌面上“蒋俨”二字的水迹。
“会不会是因为这真凶身份特殊,令他蒋家也一时投鼠忌器,难以处理妥当?”
苏靖这时亦是不由面色一沉,一手支起头,搭在桌上,凝望着“蒋俨”二字,陷入深思,另一手下意识地连连敲打着桌沿。
半晌,他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可惜,这毕竟只是推断,你也没有足够的证据,以及线索去找到这个人。”
而后,苏靖抬起头,像是想到什么,不禁失笑一声,一脸戏谑地盯向长孙玄谋,笑道:“你当真从未下过山?”
长孙玄谋闻言,不由一挑眉,翻眼便转身靠在椅背上。
“小爷也想下山,可师父他老人家就是不让,也就只能多读书,聊以慰藉。现在想来,倒还是有点用处。”
说着,他抬手伸了个懒腰,而后挺身坐起,侧首面朝苏靖,伸出无名指,举在胸前。
“除了不在场证明,和真凶外,我们还有第三个突破口!”
“既然你我都知道苏钜乃是被栽赃陷害的,那我们不若就从寻找蒋俨栽赃陷害的证据入手。”
“蒋俨会留下证据?”苏靖不解地问道。
“这可由不得他!”
“要知道,世间万物从生到死,从无到有,无论如何变化,都必定会留下因果痕迹。”
“那赖平安和三百两黄金不仅仅是失金案的人证和物证,同时也是他蒋俨栽赃陷害的证据。”
“赖平安不提,便是那三百两黄金,他蒋俨如何保证一定就能让崔荣挑不出刺来?”
长孙玄谋说着,冷笑一声,苏靖亦是陷入深思。
半晌,只听一声悠悠长叹,苏靖抬眼望了一眼桌面上长孙玄谋刚刚书就的“崔荣”二字,缓缓起身。
他站在窗边,举目远望,视线好似穿过浓浓黑幕,直达天际。
身后,长孙玄谋打了个哈欠,起身抬手,长长地伸了个懒腰,发出一声舒爽的低吟。接着,他回首瞧了一眼出神的苏靖,撇了撇嘴。
“老鬼,一切便等明日崔荣进城便可得见分晓。”
说完,长孙玄谋三两步走到床边,正要躺下,忽然停住,又回过头来,一脸凝重地望向苏靖。
“老鬼,有件事我得拜托一下…”
“何事?”
见状,苏靖转了一下头,望向长孙玄谋,问道。
随即,便见长孙玄谋一脸肃穆地拱手抱拳,义正言辞道:“当小爷睡着以后,请务必不要对小爷使用入梦,小爷感激不尽!”
“当然,如果非入梦不可,也请务必记得敲门!”
说着,长孙玄谋一屁股躺倒在床上,双手枕在脑后,惬意地伸展了一下身姿。
而苏靖闻言脸色一愕,旋即不禁哑然失笑。
“敲门?”他不解地沉吟道。
便见长孙玄谋偏过头,远远地望向苏靖,解释道:“也就是提前打声招呼,让小爷我有点准备,不然像昨夜那次,太过惊悚…”
长孙玄谋边控诉着,边扭了扭身,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闭上了眼。
而这时,苏靖忽然抬手摸了摸唇边短髭,似是沉思地发出一声低吟,接着嘴角一翘,便好似挂上戏谑的笑。
他笑道:“那你觉得现在是梦,还是现实?”
话音刚落,“卧槽!老鬼你!”,霎时,长孙玄谋腾地一下惊坐而起,一双秀目圆瞪,紧跟着猛地抬手,当即就给自己掀了一巴掌。
“草,疼!”
他一声痛呼,捂住脸,一顿猛搓,方才觉得痛感有少许减弱。
接着,便见长孙玄谋侧目一扫苏靖,翻了翻白眼,一下又重新躺倒,口中咕哝着:“老鬼你这厮唬我!”
不多时,只听一阵微弱的鼾声响起,苏靖摇了摇头,抬手一挥,额间红光骤然熄灭。
紧随其后,灰雾一闪而没,苏靖低头瞧了一眼长孙玄谋,便见其四肢大张,瘫靠着椅背,发出一声一声连续的鼾声。
“刚一坐下就能睡着,苏某也是没有别的办法。”
苏靖轻笑一声,接着抬手一掌按在虚空,立时一道道黑气汹涌而出,将长孙玄谋包裹住,丢到床上。
而后,他就地盘膝坐下,握着烛龙往身前一挥。
旋即便见地面上多出六件物品,分别是铜龟纽“长水校尉丞”印、黑玉虎形刻刀、赵氏漆弓、菱纹铜锁、一枚铜笔架和一把折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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