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莲,我问你个事儿呗。”铃铛自从那次舞会以后,整日心思难安,满脑子全是和沈光楣跳舞的画面,想想她都紧张忐忑得慌。
“嗯,问。”玉莲翻着书靠在椅子上漫不经心地回答。
铃铛手上的小动作不停,想着怎么开口才能显得不那么刻意,自己的小心思不那么容易被发觉。“那个,我问你啊,你觉得沈大哥这个人怎么样?”
玉莲唰唰翻动书页的声音一晃而过,她的眼睛全神贯注在字上,全然没听见铃铛话外的意思,“挺好的啊。怎么啦?”铃铛见她这般漫不经心,心想问了也是白问,索性不问了,又转头继续自己的胡思乱想了。
“走,快走。”隔着一面墙从外面传来的一阵喧闹声引起了铃铛的注意,她走过去把院门打开,看见人们来来往往地走得急匆匆,她好奇地随手拦下一个青年男子,问道:“大哥,发生什么事了?”
男子回道:“听说码头那边的工人闹事了,伤了不少人呢。我们过去看看。”答完,男子又匆忙地跑了,铃铛直觉事情不好,匆匆跑到玉莲身边,抢下她的书,“别看了。码头那边的工人闹事了,听说伤了不少的人,咱也去看看,兴许能帮上忙呢。”玉莲一听,脸色甚是忧虑,拉着铃铛关上家门,也随着人潮赶往码头。
大街上一片闹哄哄,人们各怀心事,神色匆忙地掠过大街,商店铺门里的伙计也跟着关门,害怕万一发生了什么,损坏了店里的物什见儿。人们交头接耳,各自的小道消息在大街上满天飞。
“听说了吗,好像是因为政府在铁路上组织了一个员工联谊会,福利机构遍布,好像是除了小工,几乎都涨工资了,都有福利。小工们人又多,这样一来,岂不是要和政府掐起来。”行人们嘀咕道。
“就是,人人都涨工资,就他们不涨,不闹才怪。工时比谁都长,收入比谁都低,还要受气,是个人都受不了啊。”
“也不知道政府怎么想的,就能漏了他们。”
“谁知道呢,快走吧。去晚了,好戏就散场了。”
铃铛和玉莲在一旁安静地听着,原本政府设置福利机构就是好事,好几处的物价都已经下跌了,一斤猪肉就0.29元,这还不算,麻油的价也在往下跌,按照道理来说,应该是好事,怎么还闹起来了。
铃铛和玉莲的脚步够快,没一会儿就跑到了码头边,人们都拥挤着看热闹。铃铛踮着脚尖,往里凑,对玉莲道:“想当初,你就是里面最显眼的那个。”玉莲听她翻出了旧账,生气地拍她脑袋瓜子。“陈年芝麻烂谷子的事儿,还提。”
“你瞧你瞧,还是那个警察。我认得他,当时他也是这般威风地对着你们这群学生。”玉莲也认出来了那个警察,属他打人最狠,下手最毒,玉莲想想都来气,一点儿都不知道怜香惜玉。
铃铛好像是玉莲肚子里的蛔虫似的,“他那种人还指望他能怜香惜玉,得了吧。”铃铛拨开前面挡道的人的脑袋,往前窜了几步,瞥见自家医院的救护车在那边停靠着,她努力张望着赵护士的身影,寻思着自己要不要过去。她指给玉莲看赵护士的方向,玉莲分析道:“估计是政府怕闹出人命,激起了民愤,所以早早地派几辆救护车在那儿停靠着。不然咱过去也行,帮把手。”
于是她俩又绕过几个大货箱,奔着救护车的方向过去了。“赵姐姐。”铃铛眼尖,一眼就认出了赵护士,上前叫道。赵护士见是她俩,高兴道:“你俩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