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慈煊没有直接应答,而是岔开话题道:“学生听黔国公说,如今建奴的将领,最强的便是吴三桂。”
“黔国公所言不差,建奴虽然名将颇多,但论起用兵之道,勇冠三军,吴三桂的确可谓第一。”
“学生还听老师说,这吴三龟却在川蜀战场败给了老师,让老师打得作了真正的乌龟。”朱慈煊笑呵呵给刘文秀戴了顶高帽。
“黔国公谬赞了,”刘文秀连连摇头,黯然道:“那次战役却是老师败了。”
“老师都将那吴三桂打得变成吴三龟,输的只能龟缩在保宁了,如何不是赢了?”朱慈煊并不同意刘文秀的自责。
刘文秀呆了一会儿,不以为然笑道:
“败军之将,虽然引以为耻,却也有勇气说出来,殿下既然想听,为师便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他日殿下挥师,兴许可以避免为师的错误。”
“谢谢老师,”朱慈煊大为欣喜。
刘文秀笑了笑,回忆道:
“那一年,殿下才四岁,清将吴三桂及都统李国翰进犯,连破成都、重庆等重镇。为师奉命带着王复臣等人出川南。”
说到这里,刘文秀的脸上出现难得的灿烂笑容,顿了顿,才道:
“我军接连大胜,七月攻叙州败清将卢光祖、杀总兵南一魁,再攻重庆进围成都,杀清朝知府周基昌。吴三桂引兵来战,我军阵斩都统白含贞、白广生等,八月九日围困吴三桂,建奴军死战突围逃往绵州,此战斩杀清军万人,迫使吴三桂败走保宁。”
朱慈煊先前虽然知道刘文秀开始占了上风,却没想到把吴三桂打得这么惨,不由道:
“那吴三桂统率的关宁铁骑号称不败之师,原来被老师打得那么惨,看来也是徒有其名。”
刘文秀脸上笑容消失,摇头道:“战场之上讯息万变,除非彻底击溃对方主力,否则赢了几场对大局无助的胜利,也是无益。”
“这话,晋王老师也曾在学生耳边反复提过,学生一定记在心里,”朱慈煊深以为然得点了点头,又问道:“那么,后来呢?”
刘文秀道:“此时建奴在四川的地盘只有保宁一座孤城,于是商量准备弃城退往汉中,四川巡按郝浴坚持不肯,建奴便开始守城。”
说到这里,刘文秀开始变得悲伤起来:
“为师记得,那一日是十月二日,我军开始攻城。那时候,军队远离云贵,后勤已经跟不上,为师见敌军弱小,便轻率攻城,结果被吴三桂窥出破绽。反胜为败。连王复臣将军也牺牲了。”
说着,刘文秀开始呜咽起来,挥拳重重打自己手上,道:“为师若是听取王复臣将军的建议,他便不会枉死。是为师害死了他,是为师害死了他。”
“这一战,老师的出发点,未必不对。”朱慈煊见时机已到,立刻上前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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