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榔示意朱慈煊关上门,然后一屁股坐在先前李定国的位置上,长长吐出口气,喃喃自语道:“终于走了,终于走了。”
朱慈煊后世之人,虽然理解朱由榔会对拥有兵权李定国带有几分恐惧,但万万没想到会恐惧到这份地步。
他轻轻道了一声,
“父皇,老师很好。”
“父皇看得出来,晋王很好,”朱由榔微微点头,却又叹气道:
“父皇不知怎得,见了晋王,就会情不自禁得想起被囚禁在安龙的岁月,就会情不自禁的担忧,父皇的举止不当会激怒了晋王。”
朱慈煊虽然觉得朱由榔杞人忧天,但见他神色落寞,也不知晓如何相劝。
等了一会儿,又听见朱由榔续道:
“其实父皇倒也不是怕自己丢了这皇位,只是怕因此而连累母后,连累了皇后,连累了煊儿你。”
朱慈煊见朱由榔言辞恳切,不由心中一动,劝慰道:
“父皇苦心,孩儿明白。孩儿一定在晋王老师面前勤勤勉勉,不让父皇担心。”
“煊儿有这份心,父皇就放心了。”朱由榔舒了口气,又问道:“晋王可说何时再来上课?”
“晋王老师说,眼下难得没有战事,因此会每天申时来上课。”
朱由榔啊了一声,顿了许久,才又问:“那黔国公可曾说过什么?”
“老师说了,一切以晋王为先,他的课程已经讲了十之八九,并不会耽误孩儿学业。”朱慈煊发现自己父皇心倒是挺细的,连忙解释清楚。
“黔国公考虑事情周祥,父皇这就放心了,”朱由榔神色平静许多,吩咐道:“皇儿且在此完成晋王布置的学业,父皇就不耽误你了。”
朱慈煊送朱由榔离开,从书架中取出了《武经总要》,开始了苦逼的抄录。
完成抄录后,他又开始进入疯狂的自习。
既然李定国讲课的内容主要来自《武经总要》,那自己就投其所好,将这本书的内容先行掌握,一来可以真得提高自己的兵法知识,二来也可以给老师留下一个好印象。
虽然这本书是古文,但他前世因为喜欢历史,对于军事方面的知识也知道一些,所以看这本书并不觉得费力。
依照前世读书的经验,他先是预习了老师所讲的内容,然后又开始推测老师可能接下来要讲授的内容,以便有的放矢,毕竟《武经总要》这本书内容实在太多。
朱慈煊本以为自己以后就可以平平静静、按部就班向李定国学习兵法,可是第二天,他发现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第二日未时刚到,朱慈煊跑到文华殿门口去迎接李定国。
不料,却见自己父皇又带着母后在宫门口盛装等候晋王。
自己不得不跟了过去,又行了一遍大礼。
李定国虽然与第一日那般回礼,但脸上的感动却是少了几分,多了几分尴尬和惶恐。
更糟糕的是,
李定国授课结束,
朱慈煊送李定国出宫门,自己的父皇和母后又在宫门外相送!
直到李定国的马车消失后,才愿意回宫。
更加恐怖的是,
第三天,父皇和母后依然如此。
李定国的神色更加尴尬,更加惶恐,连带着上课都没有了第一日的认真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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