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慈煊心中又是一惊:“我怎么用了他们,应该是我们才对,哎,看来自己骨子里对南明皇帝和太后实在没什么深厚感情。
不行,得赶紧将话题引到游说丁大人和金大人上面,免得老是起了疑心。”
于是问道:
“老师准备如何说服丁大人和金大人?”
“首辅丁大人是和事佬,游说起来不难,”
沐天波捻了捻胡须,眉头皱了起来,叹息道:
“只是这个金简大人,嫉恶如仇,他一直对大西军昔日屠杀百姓和杀害吴太傅等旧事耿耿于怀,只怕游说起来不容易。”
朱慈煊不解问道:“吴太傅明明是秦王所杀,跟晋王有何关系?”
沐天波又叹了口气,说道:
“在许多朝臣中,不论是晋王还是秦王,他们都是反贼头目张献忠的大西军,品性都差不多。既然掌权后的孙可望会作忤逆之举,晋王自然也大有可能,之所以现在忠义,不过实力不济罢了。”
朱慈煊读南明史,知道南明的文臣对前李自成的大顺军和张献忠的大西军骨子里抵触得很,不禁心忧道:“老师,这么说来,要说服这些大臣可不容易得很。”
“那是自然,”沐天波点了点头,又捻了捻胡须,沉思许久才道:
“殿下要明白,太子太傅一向是传统南明文人的地盘,突然被自己瞧不上的乱贼大西军抢了去,面子上如何放得下?”
朱慈煊嘴角一笑,不屑问道:“老师,面子有那么重要吗?”
“面子固然不那么重要,”沐天波抚摸着他的小光头,叹了口气,低声道:
“但若是读书人连面子都不要了,那还有什么值得他们追随陛下呢?
他们许多人都是博学的鸿儒,凭他们的学识地位,只要肯放得下面子,去效仿吴三桂、洪承畴他们,投靠满清,享受那高官厚禄不过举手之劳。”
说到这里,顿了下来,凝望着朱慈煊,一字一字说道:
“殿下要记住,一个不要面子的人固然可以办很多事情,但若不是情非得已,一定要慎用。这世上,一个内心忠诚的人,多多少少是爱惜面子的。”
朱慈煊心中虽然没有全部认可这观点,但还是躬身道:“谢谢老师教诲。”
沐天波嘴角邪魅一笑,身上散发出一股阴冷的味道,冷冷道:“不过殿下却是不同,身为君王,面子这东西是做给臣子看的,江山社稷的利益才是一切。”
朱慈煊没想到沐天波会直言不讳这些,心中又是吃惊,又是感动。
过了一会儿,才回到先前的问题,说道:“依着老师的说法,游说金简大人可真是难于上青天。”
“殿下无需太过担心,”
沐天波笑了笑,安慰道:
“金简大人虽然固执,但对于陛下和殿下的忠诚却是比梅里雪山还要高,若真的为了陛下和殿下,他即使心中一百个不愿意,最后还是会同意的。
待会儿,殿下只需在屏风听着便是。”
朱慈煊心中奇怪,问道:“老师冒险带学生出宫,不是要学生帮忙游说吗?”
“自然需要殿下帮忙,只是该如何帮着游说,为师还没有想好,”沐天波笑了笑,又道:
“为师今日请陛下出宫,还有其它的想法。
殿下虽然年幼,但心思老成,为师觉得是时候见见这些朝中要臣了!
而今日倒是一个不错的机会。
一来可以显得殿下求贤若渴的诚意;
二来可以显得殿下与众不同,有创业之君的风范;
三来殿下心思敏捷,兴许待会儿可以帮帮老师。”
朱慈煊听得心里甜蜜无比,脸色一红,谦虚道:”只怕学生愚钝,到时候帮不了老师。”
沐天波正色道:”殿下年纪轻轻,便愿意为此事冒险出宫,这便是为师最大的助力。”
朱慈煊点了点头,还未来得及回答,门外传来两道脚步声,一道急促有力,另外一道却是整齐温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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