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数日,沐天波果然没有同往常一样来授课,朱慈煊想着他的叮嘱,不敢有丝毫懈怠,坚持在文华殿翻阅《资治通鉴》和抄写欠下的作业。
每当自己抄录东西累了,便拉着沐忠亮,继续给他灌输借贷平衡概念,中间还加了些资产和负债的知识。
自上次沐天波问过话后,沐忠亮对朱慈煊讲的财经知识更加专注,每每听到不懂地方,便会刨根问底。
忽然一日,沫府的刘英护卫来报,沫显亮的母亲病重。
沐忠亮急的连忙向朱慈煊告假。
后面几日,文华殿就只剩下朱慈煊孤零零一人。
他这才发现,一个人超级无聊,才抄写一小段经文,就头晕困乏,躺在床上休息。
这日,他正卧床休息,忽听到房门被轻轻推开,朱慈煊心中大喜:“莫非是老师来了,或是阿亮回来了。”
正欲起身迎接,却听到一阵快速的脚步声,
这脚步声与沫天波和沫显亮截然不同!
那会是谁?
朱慈煊没有翻过身,静静听着。
猛听到嘭得一声,来人深深拍了一下桌子,自言自语怒道:“真是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贪得无厌,贪得无厌,真是贪得无厌!”
朱慈煊一听,诧异不已。
竟然是父皇朱由榔的声音!
父皇怎么会这般生气?
他平日里温文儒雅,很少见他如此生气的?
难道说马吉翔惹了他不成?
朱慈煊啊了一声,从床上站了起来,忙向朱由榔行礼。
“皇儿,你怎么在这儿?哦,父皇真是糊涂,以为黔国公和阿亮不在,你便不会来此,”朱由榔想到自己先前失态,尴尬一笑。
朱慈煊知道自己父皇已经被生活折磨得没多少帝皇霸气,素来平易近人得很,跟他丝毫不生分,上前抓住他手,低声问道:
“父皇,是哪个不长眼的惹怒了我的父皇,待孩儿好好教训他,好好为父皇出气。”
朱由榔淡淡一笑,挥挥手道:“没什么,没什么?”
朱慈煊心中更加好奇,喃喃道:“父皇不想说,难不成是儿臣惹你生气了?”
朱由榔啊了一声,慈爱笑道:“皇儿乖得很,黔国公天天在父皇面前说你有太祖之风,是大明的福气。”
转身走到他面前,摸着朱慈煊的光头,低声叹气:“哎,都怪父皇无能,适才大失礼数。可是,这偌大皇宫,父皇也只能跑到这儿来舒缓脾气。”
原来如今朱慈煊他们居住的皇宫不过是先前的云南贡院,面积小的可怜。在后花园,声音大一点,便会传到宫中太后、皇后的耳朵中。
这文华殿本是贡院给总裁考官休憩所用,最是偏僻,加上今日沫显亮不在,怪不得朱由榔跑到这里来发脾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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