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守梅风风火火的跑出李老太的屋子便迎面撞上了已被荣草提前劝导过的荣花,两人身高、体重都差不多,撞个满怀,都一身赘肉竟然也不觉得疼。
张守梅看荣花气势汹汹,脸色发僵,本来想破口大骂的竟然也讪讪的闭了嘴,想必是知道了四哥带走了二十两银子的事情了,看这架势应该是要找娘算账。
张守梅心里乐得开花,正愁着这段日子荣花在家无法无天的长硬了翅膀,是该要李老太好好教训一番了,于是赶忙向后退了几步给荣花让路。
荣花岂不知张守梅的花花小肠子呢,只见张守梅自觉的退了两步,也不像往常那样破口大骂,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也不开口与她计较,便径直走进了李老太的房间。
荣花推开门,见李老太脱了鞋盘腿坐在炕上,身子半卧,眼睛闭着,正在瞌睡呢。
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家里家底都被搬空了,竟然还有闲情在这炕上睡觉!
瞧屋门外,大伯、大妈、荣壮和张守梅都并排围在一起,目光直勾勾的盯着李老太房间里看,恐怕都是来看戏的。
张守万和吴氏也站在院子里冲着荣花使使眼色,暗示她快出来,别找李老太骂。
荣花也恼怒门外这些人,都是成年人了几个人三言两语的都说上一句也不至于二十两银子全被带跑了啊?自己娘亲吴氏软弱也就罢了,怎么几个大男人都被李老太给一起忽悠了,还有平时最会狡辩和灵活的王氏,怎么也上了当。
既然都是来看戏的,荣花索性进屋后也故意将房门开着,清清嗓子使声音洪亮些便开门见山的问道:“奶,您啥意思啊?把二十两银子全给了四叔?”
李老太半卧在炕上,半闭着眼睛,头也不抬的回答道:“你四叔在外面被人下降头了,不拿钱怎么去摆平?”
荣花强忍心头怒火,尽量语气平静的问:“降头?那奶您可知下降头的是哪位?住哪?夫君姓甚名谁?什么都没问清楚便把银子全掏给四叔出去败?”
被荣花这么三连问,李老太面上吃了亏不由坐正了身子,口气严厉的说道:“你四叔是从我肚子里爬出来的,他放什么屁,拉什么屎我能不知道?他能在外头翻多大浪我不知道?”
末了又补充道:“这二十两银子也只够他去摆平这些事情,你也不要惦记这二十两银子了,今日就当是借给你四叔用去,他日等你四叔考上功名自然少不了你们三房的好处!”
李老太又使出老惯技,先许诺些好东西来迷惑荣花。
荣花可不像王氏和吴氏头脑简单,好话一哄便什么都抛之脑后了。
荣花嘴角一哼,不屑的说道:“哼,奶您未免想的太过美好了,也太过长远了!且不说四叔能否考上功名一说,就算菩萨显灵他考上了,咱家拖家带口的这么多人都靠四叔一人来照应吗?”
“四叔现在还没婚配,等他日考中秀才找个高门大户的婚配了,高出身的四嫂子还能容得下咱们这一大家子的穷亲戚?奶您岁数比我年长,看的应该也比我通透啊?”
“如今您拿出这二十两银子让四叔承您的恩情,以后好赡养您和爷,但是您太自私了,您心底也只为您自己考虑,您压根没有为大房、三房乃至五叔和小姑考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