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你生这么大气干啥呢,给里正叔和四叔先生们看见了,还以为四叔的家教就是靠在家打丫头片子立威严呢?”
“话也不听我说完,发啥火呢,四叔去年确实教了我一首《桃花庵歌》,不信我就背出来给你们听听,四叔你说好不好?”
话里有话,这胖丫是在给自己解围呢,张守事听了明白,赶紧点头示意荣花继续往下说
“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
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卖酒钱。
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还来花下眠;
半醒半醉日复日,花落花开年复年。
但愿老死花酒间,不愿鞠躬车马前;
车尘马足富者趣,酒盏花枝贫者缘。
若将富贵比贫者,一在平地一在天;
若将贫贱比车马,他得驱驰我得闲。
别人笑我忒疯癫,我笑别人看不穿;
不见五陵豪杰墓,无花无酒锄作田。”
“咋样,四叔您记起来了吗?我一个丫头片子泥土地里长大的,大字不识一个,这诗若不是四叔您教我的,我怎么记得如此清楚呢?”荣花怕先生们不信,特地强调了自己的身份。
“好好好,好一个《桃花庵歌》看你这个小妮子声音清脆,嗓音甜美,从你口中吟唱出来,如此动听,这首诗歌确是佳作啊,老林你这学生我很满意,很满意啊!”孙先生摸着下巴没几根的胡子赞叹道。
看眼前这个小妮子,皮肤白皙,虽然体量有些大,想必也是家人宠爱至此吧。
荣花此时并不知道孙先生心中腹语,否则肯定当场昏厥。
“孙伯伯,我家四叔如今诗也作答出来了,请问去青云书院求学没问题了吧?”
“没问题了,你这小姑娘如此聪慧,只可惜女子不能求学,你要是个男子,那以后肯定大有作为啊!”
“可不是呢,如果我是个男子,恐怕如今也不需要因为四叔求学的事情为自己担心!”荣花故作一脸苦状,双手捂脸在桌前坐了下来。
老张头和李老太从刚才到现在几乎没反应过来,这十三年来痴傻的胖丫,一连串不打岔的讲出那么多诗词歌赋的,身上又有一把子力气,这实在是太奇怪了!
“小姑娘,此话怎讲,为何你四叔求学和你也有关系?”孙先生不解的问道。
“孙伯伯,您看我这家庭条件您也知道,家里实在没钱支撑四叔读书,这不,我爷奶准备把我卖给大我十多岁的鳏夫,得二两银子给四叔求学呢!”荣花扬起头,两行眼泪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