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了这一场不大不小的风波,宫中众人不再敢怠慢容俨,原以为一个没娘的不受重视的皇子,并不被皇帝很是在意。却不想一时的疏忽,竟然赔上了几条性命,那些势力的人可算是长了记性,那日的血流成河可不是虚的,假的。一个再不济的皇子也要比宫人们金贵的多。
正当人们准备着好好的恭敬着这位吴王殿下时,皇帝又猝不及防的下了一道旨意:吴王容俨派往南安州,择日启程,无诏不得回京。
这一下人们又开始私下议论起来:皇帝此举意欲何为,若是好,又何必派出皇城,去往封地,不得擅自回京。若是不好,南安州富庶繁华,并不在皇城之下,藩王们谁不惦记这块肥肉。只是现在这旨意一下来,人们又摸不着头脑,搞不清门路了。
在上官麒看来,这也许对容俨来说,是件好事。早些离开皇城,离开那些居心叵测的人,远离皇权的争斗,或许他的日子会更自在些。只是不知道容俨是否明白这一些。
长春宫的宫人们全都遣散了,不曾有人被指往南安州。那些宫人们暗自窃喜,总算是熬出头了,总算不用跟着一个不知何时会出头的主子了。唯独德贵高兴不起来,原以为自己要换个有奔头的主子了,却不想被派往了洒扫处,做了个总领太监。这洒扫处有什么油水可捞,做着最累的活,竟是最不起眼无有前途的,怕是要潦倒一世了。
在一个明朗的午后,日光有些晃的人睁不开眼睛,容俨来与上官麒道别。
容俨牵着上官麒的衣袖,扬着头,一脸凝重是说道:“麒哥哥,我要走了,你会想我吗?”
上官麒笑意盎然:“当然会了,麒哥哥等你回来。”
“那一言为定,咱们可说好了,拉钩。”
两跟食指勾在一起,勾起一世的承诺。
二十日后,容俨抵达南安州。
紫宸城的日子一如既往的平静,直到边塞传来的加急战报,又使整个皇宫的气氛变的紧张起来。
皇帝的书案上摞着一叠叠批了红圈的奏折,皇帝的眉毛几乎拧在了一起,一旁的茶水倒了沏,沏了倒,并没有抿过一口。
良久,皇帝悠悠的问道:“军中粮草乃是重中之重,怎么会一夜之间化为乌有,苏玉玄,上官致远是怎么办事的?”
跪坐在殿下的宰相谢三省哑着嗓子,颤巍巍的回禀道:“启禀吾主万岁,老臣听闻苏将军与上官将军多有不和,常有争执,军中分为两派互不相让信服。只怕也因为此才会疏于军中管理,才会酿此祸。”
皇帝脸色微微缓和了一些,提笔在空白的文案上写了几行字,吩咐道:“既然粮草已毁,便从就近的各县州征调一些便是。再另苏玉玄立时前往南安州,镇守南安,不得有误。”
谢三省跪地领旨,退出殿外,颁布圣意,无话不提。
皇帝的旨意快马加鞭,马不停蹄的送往边塞。右将军苏玉玄见旨不怒反笑,只是让人去请上官致远前往西凉河一见。
西凉河蜿蜒如龙,河东为燕国境地,河西为大凉境地,河水湍急,奔流不息,时不时有旋涡激起,要是有牛羊,行人被卷了进去,瞬间便不见了。大凉河互为两国天险,不易通过。又互为滋养两岸百姓,是为母亲河。
上官致远来到西凉河边时,苏玉玄坐在水边的大石头上。银灰色的盔甲映着蓝天,碧水。闪闪发辉,飞扬的披风簌簌坐响。听到上官致远的脚步声,他回过头来说道:“多年没有回去了,你没有话让我带给她吗?”
“没有,已然九年了,物是人非,无话可说。况且你不一定找的到她,见的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