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霜面不改色,俨然问:“将军,这可不是相不相信的问题...你只给了他一千人,魏军增援部队虽未探得人数,可绝不少于一万..即便是以一敌十,魏将军也难以脱身..如遇悍将领兵,岂不是有去无回?”
陆黎哀道:“如不如此,然后拿得下东北寨?”
李霜乃问:“将军是否太过于激进?拿下东北寨,并非你一个前锋将军之务,莫非上将军硬要你拿下东北寨?当今天下,人人自危,各派保存实力,你却将自己心腹大将,一个个派上战场,将其生死置之不顾,只为了拿下东北寨?岂不愚钝?”
李霜说完,陆黎轻轻笑了笑,回道:“云起,正是你看清了如此的局面...我又如何不知,我大可以屯兵于此,遣小队佯攻,拖至大队到来,再引吴懿之军协同进攻,如此我便保存实力,然魏军已有所防备,援军如期而至,到时候如何拿得下东北寨?你所言无虚,正是因为人人自危,再无人愿意为大汉赴汤蹈火!阳平关失守前,汉城,定军山有精兵两万,守将薛静拥兵自重,否则阳平关怎么会如此容易失守?若人人如此...大汉必亡。”
做一个傻子...干一个傻子干的事。
李霜再不做声,他明白了,面前这个将军,并不同于蜀中各将...他的眼中,不是官爵,而是...天下。
一股崇敬之情油然而生,李霜不禁叹道:“将军之志,令在下佩服。”
陆黎摇首苦笑道:“如想挽救汉室危亡,就必须有一支上下一心,训练有素的军队!只有抱定相同之抱负,才能攻必克,战必取!”
“这样的军队,哪里去找?”李霜也苦笑道。
陆黎忽然严肃道:“总有一天,我会带着陆家军,挥师北伐,直捣中原!”
李霜吓了一跳,瞪圆眼睛望向陆黎,心中难以平复...
而魏苘领军出征后,一刻都不敢耽误,急行军绕到东北寨侧后,见敌军未至,乃伏兵以待,一刻钟后,只听得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魏苘斜目视去,果不其然看见大队魏兵而来,遂问副将:“此地距东北寨有多远?”
副将应道:“不足十里。”
魏苘点点头道:“那就在此截住他们,待其中军近时,便挺军冲杀!”
话语间,魏军已经疾驰而来,步伐凌乱而紧促,似有慌乱之意。
魏苘尚且还不知他将面临什么。
大约一炷香的时间,魏苘判断,敌军已过半数,遂引军截击!
冲力之大,一举斩断了魏军的队伍,但魏军立马包围上来!
魏苘这才看清,魏军并未过半数,仅仅过了少数罢了,如此算来,岂不是有数万之众?
魏苘心中发怵,方知陆黎为何如此担心...
“也罢..也罢...遇见大哥你,是我的幸运...”魏苘心中欣慰道,眼角已逐渐湿润起来,“谢谢你给我的机会...”
正想着,魏军已经发了疯似得冲上来!
魏苘扬起战戟,冲入敌阵,血战四方,勇猛无比,所向披靡!
有二人魏军挺枪刺来,魏苘嘶吼着不退反进,取下二人性命,怒吼一声,又打退几股敌军,声势大震。
一千勇士,见主将如此勇猛,毫无畏惧之感,呐喊着扑杀向敌军,任凭敌两面围攻...
魏将许沐,乃是虎候许褚之后,见蜀将如此骁勇,心生怒意,催马来战,同魏苘战了几个回合,不分高下。
许沐遣三千军奋击蜀军,骄狂道:“一千人也敢挡我们?今天我就让你见识见识我大魏军威!”
左右夹击,双拳难敌四手,蜀军还是败下阵来,尽管魏苘仍在做努力,但魏军潮水一般,于黑暗之中源源袭来,杀之不尽。
仅半个时辰,蜀军已经伤亡过半..
魏苘乃撇下许沐,迎战魏军主力,又斩敌数人,而此时副将催马至其身边,声嘶力竭道:“将军!我军抵挡不住了!快快突围吧!”
魏苘顿时大怒,呵斥道:“慌什么!?大哥使我等挡一个时辰,那便一个时辰!”
副将无奈地嘶吼道:“将军下的这是什么命令!?我们仅一千人,怎么敌得过魏军数万之众?”
魏苘军的人员流失越来越快,原本打开的局面基本被魏军稳定,四面堵杀上来。
而正是此时,许沐收到了一则消息,即是蜀军已经攻破魏寨两处营门,已经破寨而入,如援军不至,东北寨必失。
许沐仍知孰轻孰重,乃令军士撇开这零星蜀军,直抵东北寨。
魏苘一见魏军不理会自己,竟快步而去?!心中暗道不好,遂领残军再一次扑向魏军!
这一次可彻底惹恼了许沐,许沐同他老爹一样,都是暴脾气,当即下令,快速歼灭!
万余魏军掩杀而来,蜀军顿时血流成河,尸横遍野,雨水同血水交融在一起,魏苘每进一步,乃是踏在尸体上前行。
悲愤不已的魏苘,嘶吼一声,提着兵器再战魏军,不慎被数十名魏军围住,魏苘力战数人,不料疏忽了身后,被一魏兵刺穿了背甲,枪头刺入后背,一阵刻骨之痛直上心头...
“啊!”魏苘怒吼一声,扬起战戟斩下那人头颅,可惜自己身体忽然像抽空一样,险些栽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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