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将者,不为胜而喜,不为败而悲,尚且需要越挫越勇,越战越勇!”陆黎厉声呵斥道,“今日且破了一阵,然真实如何?我军初战仅仅扑了几个空寨罢了,敌人尚且具有战斗力,倘若此时反扑,我军定然抵挡不住!”
言毕,全场沉寂,众将互相看了看,犹如一个个犯了错的孩子,面面相觑,好一阵子,才纷纷起身,向陆黎拜道:“大哥教育的好!”
于是皆撤去酒席,各司其职,领兵巡营。
目送着众人离去,陆黎这才松了口气,他于是也离开了他等作乐之帐,准备返回自己的内帐稍息。
行至半路,忽然一阵凉风袭来,径直乒陆黎的后背,陆黎只觉得背后“刷”的一凉,不禁浑身一哆嗦,乃探手微微抚了抚背甲,觉背甲发凉,心中隐道:“莫非是什么不祥征兆?”
正思间,侧方有一叫声传来:
“将军!且慢!”
陆黎侧首,见是宗理,遂笑道:“子椧,有何指教?”
宗理面色端重,似乎有些缺乏礼数,也不行拜礼,只是快步上前,在陆黎身旁轻声一番。
陆黎顿时惊愕,连忙扯着宗理一道入了内帐。
入帐后,陆黎撤去帐口士兵,乃同宗理分坐于塌,一人塌首,一人塌尾。
坐毕,宗理枪先一步道:“将军,据细作获悉,上庸守将马威素来与二地魏军不和!一旦上庸出事,二地定然互相观望,无一出兵。”
陆黎道:“如此岂不妙哉?倘若拿下了上庸,便打开了新城的门户,待到后方大军赶来,大事可成。”
宗理忧色不改,转而道:“将军莫要过早下定论,如今,上庸仍持有一万五千些许士兵,且有南北延绵数里的青木寨,易守难攻,于我军不利,倘若不能速胜,魏军反应过来定会南北夹击,我军必败!”
陆黎似乎也有些骄狂,反问一句:“子椧,是不是多虑了,今日血战一日,明日汉军大军便会抵达,同我军会师一处,定能势如破竹,一举收复汉江平原。”
宗理静静地望着陆黎,细细盘算道:“将军请想,明日乃是大军动身之时刻,将军提前动兵,近日方到上庸外线,如三路大军会师星阳,明日动兵,最快仍需一日至此”
这这话,陆黎变沉默了,他低着头,谋划着些什么
宗理仍在讲述着:
“然而,陆家军乃是初次征战,锐气太盛,极易产生轻敌骄狂之气,此时敌情不明,还需谨慎再谨慎哪!据在下听,马威可不是简单的角色,曾经此人在辽东立下了不俗的战绩啊。”
陆黎忽然仰起头,屏息而吐了口气道:“子椧,我并不了解这个马威,然而此时,将士们斗志昂扬,如不趁热打铁,让敌人存住反抗的余地,日后再取,恐生困难。”
宗理听来,急道:“将军,切勿大意轻敌,青木寨易守难攻,绝非易攻之地!马威虽然和尹亚不和,但绝非善类!!”
陆黎重重点零头,告之:“子椧,你的苦心我都明白,这一仗不打不行啊。”
宗理愣住了,他明白,陆黎这话只是搪塞他一下,自己的分析陆黎压根没听进去,宗理也清楚,年轻饶确容易冲动,他亲眼见证了陆黎训斥下属,殊不知,自己也处于一种莫名的兴奋之郑
可能此乃一种情怀,一个怀恨杀敌,沙场饮恨好比你若是把辛弃疾放到抗金的战场上,恐怕他一个人提着剑冲入敌阵也是可能
但是宗理还保持着清醒,他很清楚,魏军的战斗力不可能如此羸弱,即便是存在羸弱,曹睿也不可能把他们放在边疆。
何况,马威真的不是善茬。
夜已深了,此时的新城以东二十里处,有着些许灯火,这些灯火存于一座营蓬之中,此为尹亚的临时行营。
尹亚午时接到了蜀军入侵的情报,他一刻都不敢懈怠,紧赶慢赶希望快些回到新城,总提战场,而此时,又有一拨哨骑来报。
帐内,一裨将慌张地向尹亚汇报着:“上将军!蜀军十分凶残,自午时起兵至此,上庸外线已经全部落于敌手,仅剩青木寨以维持,恐怕明日就面临失守!”
尹亚先是一惊,随即气愤不已,呵斥道:“马威那家伙,怎会如此无用?每座坚寨,至少守半日之久,为何如此快地便失守?!定是马威保存实力,畏战不前!”
“上将军,那万济,坐镇房陵,明明可以出兵合围蜀军,却隔岸观火,坐观成败,拥兵自重,不顾朝廷之意!”裨将哭诉道。
尹亚摇了摇头,叹道:“他二人向来不和,这并非本将所能调解,此二人皆是朝廷亲任,虽归本将辖区,然而也是有心无力啊”
裨将惊愕道:“上将军莫非要眼睁睁看着上庸失守而无动于衷吗?”
尹亚笑笑,解释道:“你方才道,马威仍在坚守青木寨?”
裨将微微颔首,一脸茫然,不明其意,补充道:“将军将城外军士,大多压缩在青木寨中,以抗蜀军。”
尹亚随即拍手大笑道:“这个马威,外敌入侵还忙着窝里斗,现在好了,打到家门口了,本将倒要看看他,守还是不守。”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