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释无名看了老人一眼,眼神中流露出几分自豪,但更多的,却是惊慌,“爷......爷,我本想教训教训他们,可没想到,太阳真火的威力太大,只用出五成,他们便扛不住了。”
“啊!”老人登时顿足捶胸,仰在地上哀嚎起来。
“爷爷!”释无名连忙过来搀扶老人,“爷爷,你有所不知,这所寺庙本是一座淫寺,这些和尚将良家女子藏在庙中任意淫辱。我这样做,乃是替天行道。”
老人狠狠拍了释无名后脑一巴掌,骂道:“胡说!红莲寺是宝象国圣寺,怎会藏污纳垢?他们的方丈净厄大师是举世无双的高僧,又怎会允许弟子淫辱妇女?”
“爷爷!是我亲眼看到的!亲耳听到的!还会有错?”
释无名赤红色的眼眸中闪着坚定的光芒,他坚信自己绝不会杀错好人的。
“你呀你!”老人狠狠戳了一下释无名的眉心,跟着双目紧闭,眉头紧锁,脸上红润的光泽早已暗淡下来,像是失了魂一般,“眼见未必是实!耳听也未必是真!你看到的那些女子,实则是赤霜门的妖女!”
“啊?”释无名登时怔在那里。
老人重重叹了口气,脑袋沮丧地垂到胸前,像是再也抬不起来似的。“这宝象国往北,有一门邪教,名为‘赤霜门’,其掌门血牙子培养了一众女奴,凭姿色四地勾引男子,取其元阳,回去给血牙子修炼魔血大法。”说到这里,抬眼望了望释无名,“你可明白了?”
释无名眼睛瞪得铜铃一般大,他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重,几乎要陷到地里面去。“这么说......我所救的是......是妖女,大和尚把她们关在这里,是阻止她们作恶?”
老人沉吟不语,却微微点了点头。
释无名眉角一抖,似乎忽然想到了什么,“可是......可是他们这里还有肉干,寻常寺庙又怎会藏着肉干?”
“你去看看便知道了。”
释无名闻言,脚不沾地跑到外院的厨房内,慌手慌脚地打开和尚给自己准备的四个包袱,发现除了两袋干粮,另外两袋乃是豆腐干和咸米饼。
“啊?”释无名手里捧着这所谓的“肉干”和“鱼干”,浑身颤抖着返回到老人面前,“怎会?怎会是这些?我分明听他们说是......”
老人摇头叹气,沉吟道:“他们一直给我送饭,有一次我吃得高兴,说这豆腐干的滋味堪比猪肉,咸米饼胜似鱼肉,戏称它们为肉干和鱼干,想是那小和尚知道我爱吃这些,所以这次特意给你拿了,说是肉干鱼干。”
“.......”
释无名只感觉脑袋越来越大,越来越重,他的身体已无法支撑脑袋的重量。四周那一具具惨死的尸体,多半被烧得面目全非,这些尸体,此时仿佛越来越大,越来越大,在释无名眼前飞舞起来,令他头晕目眩。
他慢慢地,慢慢地,越来越矮,最后蹲在原地,抱头痛哭。
此时的他,狠不得用太阳真火把自己烧死,给地上横七竖八的和尚赔命,只可惜,那火烧不死他自己。
“天意......这一切都是天意......”老人唉叹道,像是对释无名说的,却又像是喃喃自语,“昨夜我观测天象,那一颗启明星烁烁放光,指引我们今日出行!没想到,这时机竟造成了如此惨剧,你若早来片刻,或者晚来片刻,或许都不会碰上这些妖女,枉伤人命,看来这一切俱是命数,是天意安排。”
释无名听不太懂老人的话,泪流满面说道:“爷爷你是说,我杀死他们是命中注定的?”
老人迟疑了一下,叹道:“不是杀人,而是注定你要得到红莲业火。”
“红.......红莲业火?”释无名吃了一惊,老人原说过,九道神火中,最好永远不要染指红莲业火,此时怎么又说出了这个名字?当下问道:“爷爷,此话是何意?”
老人并没有继续说下去,他没有告诉释无名,红莲业火是业障之火,想要催动此火,必须以业障作为燃料,释无名以前单纯得很,哪里有什么业障?可此时,一座佛门尽数被他毁了,可是天大的业障!
本来,老人将八道神火用法传给释无名,唯独隐去红莲业火。要知道,这红莲业火极为特殊,与三昧真火相似,只不过,三昧真火的力量取决于施法人自身的内力大小,而这红莲业火,却是取决于施法人有多少业障在身!
换句话说,作恶越多的人,这业火便越是厉害,而究竟能有多么厉害,老人亦不可估量。
他本来希望释无名永远不要作出什么业障,也永远不要学会使用红莲业火,可此时看来,释无名似乎注定要得到全部九道神火。
老人微微眯着眼睛,长长出了口气,仿佛领悟到了什么,忽对释无名说:“小子,咱们就此分别,之后再也不要会面。”
“吓?”释无名浑身一悚,跪倒在老人身前,“爷爷!我知错,我知错,你不要离开,求你告诉我一个赎罪的方法!”
老人道:“我不会再教你任何东西,也不会再和你说话了,你走罢!”
便在此时,远处传来一个十分苍老的声音:
“为何不教他了?又为何不再与他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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