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风守备军的动作,令西域联军的指挥官们都有些措手不及。
正在撤退中的四个楼兰步兵方阵首当其冲。
因为白袍军是从库风阵地左侧杀出,所以是自他们的右边出现,而此时正在准备轮换作战的车师大军,则位于距离楼兰人不远的左边。
这些即将撤出战场而略显松懈的楼兰战士,恰好隔在白袍军与车师军中间。
白袍军的速度极快。他们在胡飞的带领下,朝楼兰人旋风一般的冲过来。只是短短几个呼吸间,便来到眼前,根本没给楼兰将领留出任何思考的机会。
按照作战常理,如果遭遇敌方骑兵突袭己方侧翼,那么距敌最近的战士应该就地扎稳阵脚,通过弓箭和盾阵的保护,尽全力顶住敌人,为其他方向的战友赢得反击的时间。
就算最不济,也要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拖住对手,绝不能让骑兵肆无忌惮的冲起来。
然而,楼兰军并没有这个觉悟。
一来是因为他们刚刚脱离战斗,已经进入到库风弓箭手射程不及的安全地带,整个团队都将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另外,此时这四个楼兰步兵方阵因为伤亡惨重,也很难再有效整合起防御战线。
况且更重要的是,他们的另一边,并非自己的楼兰兄弟,而是怨恨甚深的车师混蛋,何必为保护车师人而拼命?
所以,带队的楼兰将领也用不着过多考虑,立马带着手下一窝蜂的加速向主阵奔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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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视线被撤退的楼兰军所阻挡,身处另一侧的车师军队,直到现在,仍然未能完全掌握战场上的变化。
他们先是听到远处响起震天的喊杀声,赫然是大唐安西都护府惯用的冲锋口号,颇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紧接着,近旁的楼兰军队忽然开始加速后撤。
那副大难临头、狼奔鼠窜的情形,立即搅得车师军心神不宁,战士们边向前行进,边朝右边那个方向不住张望。
待到大部分楼兰士兵与他们擦身而过,逃往远处时,车师人这才终于看清楚:如噩梦般的鬼面白袍军,正轻描淡写的放马狂奔,径直杀向自己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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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达尔罕的军中,大部分将官都是长期追随他的马贼头目,也都对之前与白袍军交手的经历心有余悸。
待这些人看到,当初马踏联营、如入无人之境的可怕对手,竟然毫无征兆的出现在自己侧翼时,立刻慌了手脚。
列阵迎敌为时已晚,现在唯一能做的只有逃命!
军官们都率先跑起来,一个带十个,十个带百个。最右侧的一个三千人方阵,连稍微抵抗一下的勇气都没有,就崩溃四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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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飞眼见对方如此窝囊,抖开重铁长枪,带领白袍骑士们加速冲锋,无所顾忌的突入敌军阵中。
白袍军如同扑入羊群的猛虎,亮出锋利爪牙,沿路狂砍猛杀。一口气轻松冲破第一个方阵。
此时,车师军副统帅马古就在第二个方阵之中。经验丰富的他,已经基本弹压住骚动的队伍,面对白袍军的方向,草草设下三道防线。
而与此同时,另外两个车师军方阵也逐渐停步,开始转向布阵。
可是万万没有想到,马古的防御刚刚部署好,被冲散的第一方阵溃军,便如同潮水一样涌了过来,转眼就把三道防线冲的稀烂,任由狂飙突进的白袍军又轻松杀入第二方阵。
完了!副统帅马古心中顿时腾起绝望的念头:垮啦,全完啦!
五十面白色旗帜迎风招展,好似催命的灵符,飞旋在车师大军头顶。第一方阵和第二方阵的士兵混在一起,无助的抵抗躲闪着白袍军的屠杀。这个时候,再没有什么军纪军令的概念,只有不停的逃!逃!逃!
随着第二方阵的崩溃,其余两个步骑混合团队也急忙掉头后撤。骑兵不断越过或撞倒己方步兵,不要命的往主阵奔逃;步兵则丢盔弃甲,慌不择路的躲避着追击过来的白袍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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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来越多的车师溃军开始往联军主阵的方向涌去,惊慌失措的逃命间,士兵们散布的漫山遍野。
胡飞则带领白袍军,夹杂在逃命的人群中,继续向前突击。
灰鹰亲眼目睹了白袍军出战,自己的楼兰军率先逃跑,紧接着车师方阵一个又一个的被击溃,早已是心胆俱寒。
此时当他见到由溃军开路,白袍军紧随其后的朝自己这边杀过来,连忙不假思索的下达命令:弓箭手射击拦阻。
楼兰将领骇然道:“殿下,前边可都是车师友军啊,这样放箭会误伤自己人的!”
“自己人个屁!”灰鹰怒骂:“再晚大家就都是死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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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千名楼兰弓箭手开始稀稀拉拉的射击,然后慢慢的由疏变密,漫天飞箭无情的洒向奔逃中的车师兵群。
白袍军将士纷纷举起挂在马鞍旁的盾牌,保护自己不受箭矢所伤。他们胯下的战马也都披覆着铠甲,无惧射来的弓箭,仍旧保持原来的速度,丝毫没有停留。
可是,周围的车师士兵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他们原本以为离主阵越来越近,终于可以保住小命,却没料到迎接自己的,不是友军的增援保护,而是残酷无比的打击。
箭雨迎面扑来,瞬间给毫无防备的车师军造成惨重伤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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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鹰!我问候你祖父的老婆!”
眼见楼兰人向车师溃军展开大规模射击,不禁令达尔罕急怒攻心。
但是,他也并没有太多的时间去痛骂灰鹰。因为此刻白袍军猝然调整方向,锋锐直指楼兰与车师两军的结合部。
由于灰鹰和达尔来双方心存芥蒂,所以不仅在两军设立大营时泾渭分明,就连出战布阵阶段,也未能按照常规,保持有效间距。
原本应该只有十几步距离的战阵结合部,竟被他们双方拉开足足两百步之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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