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想都没想就开始脱衣服。
“你小子!我还在这里呢!”
无支祁这一辈子虽然漫长,可还真没见过男人脱衣服。
时节瞧着它,笑道:“正好,你不洗就去帮我把风。”
水流清澈,凉而不寒。
时节将衣服也洗净后,便爬回岸边。
“无支祁?”
他呼唤着无支祁。
“来了来了。”
无支祁也在回应他。
可时节却觉得哪里不对。
这声音听着既像无支祁,又有哪里不太像。
时节正纳闷着,草丛里就出来了一条蛇。
一条白蛇。
无支祁确实是条白蛇。
但时节却觉得更奇怪了。
“你别动。”
时节冲着蛇吼出声来。
那条蛇停下来,对时节道:“怎么?洗个澡就不认识我了?”
慎伢曾夸过时节直觉敏锐,在这类事情上慎伢还从未判断错过。
时节盯着白蛇,这条蛇身上有种说不出的别扭,时节越是看它,就越觉得头晕。
白蛇看着他,似乎在发笑。
时节竟然觉得自己在这条蛇身上看到了花纹,他揉揉眼睛,想看得更清楚一些。
可他揉了又揉,也只能瞧见白蛇身上的花纹一会儿出现,一会儿又不见。
时节被这些若隐若现的花纹扰得头晕,他一个趔趄摔在了地上。
就在他摔倒的一瞬间,他看到那白蛇长出了尖牙,长出了角。
它似乎正在变化为别的东西。
时节觉得它可能一会儿就会长出爪子。
“你原来在这儿!”
不知道哪里来的喊声,时节只见一个黑色事物直奔白蛇而去,那白蛇还未来得及变回原形就被这飞来的事物戳穿了头。
这一瞬间,时节忽地清醒了过来。
他也看清了那戳穿了蛇头的是什么。
一截树枝。
“石头兄,别来无恙啊。”
用树枝杀妖的,不是那个“道爷”还能是谁?
道士一手拿着树枝,另一手提着条白蛇。
“无……”
关心则乱,时节忍不住喊出了声。
道士皱起了眉头,他将手中的白蛇提起来甩了甩,问道:“你叫它?”
时节愣住了,他答应过齐礼不和任何人说出无支祁的事。
可他这么一喊,秘密多半是保不住了。
他早就知道活人是守不住秘密的。
“给你。”
道士将白蛇递了过去,笑道:“你养这宠物蛮特别的。”
他说着又看向时节的胸口,这一看道士的脸色就变得难看起来了。
“你养的……花也,也蛮特别。”
时节接过无支祁,他不知道这个道士都看出了些什么。
他正觉得尴尬,却被人解了围。
这个解围的人,是一个打扮的和之前那人一样的黑衣人。
道士瞧了瞧地上化了半个原形的白蛇,又看了看黑衣人,问道:“这是你的?”
黑衣人显然认识这条蛇。
因为他一看到这条蛇,目光就变得凶狠起来。
“你杀的它?”
黑衣人的声音有些颤抖。
“是我”
道士却很镇定。
黑衣人也不多说,他尖啸一声,直奔道士而去。
道士见他来势汹汹只好先躲其锋芒,他一手抓住临近的树干,双腿一蹬便翻上了树。
这黑衣人的反映也不慢,他一见道士上树,便挥掌猛地向树上拍去!
树被拦腰拍断,道士轻轻一跃,又落回了地上。
黑衣人怎能放弃如此好的机会?
就在道士还未落稳时,黑衣人又扑上去猛拍一爪。
道士只好就地一滚,堪堪躲开了这一下攻击。
黑衣人见道士不好对付,便从袖中掏出了一枚蛟样石雕。
道士看着那石雕,问道:“你姓张?”
时节听闻道士的话,不由得想起阴乐山也曾对自己说过类似的事。
妖师中的张家,就是蛟纹旗帜。
“去!”
黑衣人咬破手指,将血滴于石雕之上,他爆喝一声,那石雕就动了起来。
这一动,便惊得时节合不拢嘴。
那已不再是个石雕,而是一条一丈多长的黑蛟。
时节觉得要不是这附近的树林太多,眼前的黑蛟可能会更大。
黑蛟紧盯道士,气势汹汹。
“杀了他们。”
黑衣人对黑蛟下了命令。
道士看着这一人一蛟,笑道:“蛟兄,我水下功夫蛮不错,我们去溪里打?”
黑蛟从没听过这么好笑的请求,它们蛟类天生便是水中霸主,区区一个凡人居然敢提出这种送死的要求。
黑蛟轻哼一声,扭动着它硕大的身躯下了溪水。
道士拍拍手,对黑衣人道:“我们俩下水去耍,你可不能在岸上偷袭。”
黑衣人并不理道士,他已将这家伙看作了死人。
没人在他的黑蛟手下逃生过,在水里,更不可能!
“那我就当你默许了。”
道士还在笑,他似乎是不知道这其中的危险。
“扑通。”
道士也已入了水。
这溪水不深,道士站在里面也不过是刚没过小腿。
黑蛟腾空于溪水之上,蛟龙戏水原本就不需要完全沉入水底。
只要有水,黑蛟的法术就会变强。
道士一下水就将手中的树枝插入水底,他自袖中掏出一方白纸,白纸被他一撮就变为了粉末,道士扬手一撒,粉末尽数落入溪水之中。
时节正觉不解,却没料到溪水竟然沸腾了起来。
“水太凉了伤身。”
道士伸手摸了摸沸腾的河水,笑了起来。
他看着岸边的时节,道:“等着,看道爷煮锅蛟肉给你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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