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呔!好胆。”
嬴政翻身躲过杀招,暴喝道。
汉子冷笑连连,身形再度归虚。
嬴政眸子清冽渗人,举剑横平,归剑入囊。
一个翻转,先前那柄寒气逼人的玉如意便被稳稳摄入了手中。
如意出现的霎那,虚影中的汉子身形略微一滞,目中毕现贪婪!
这可是极品灵器啊!
连筑基后期都不见得能拥有一件,他区区一个凝气巅峰怎配据有?
感受到对方赤裸裸丝毫不加掩饰的目光,嬴政并未动怒。
手指轻轻地摩莎这宝物,口中吐出了一个复杂之极的音节。
紧接着如意一阵轻颤,从嬴政手中挣脱而出,缓缓飘到了空中。
疾速奔行的大汉心中一喜,目中邪光大放。
双腿一蹬,人便直接冲着如意抓去。
“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台下的无涯子摇了摇头。
嬴政见此,轻笑了一声,不疾不徐地冲着空中如意一点指!
“玉碎。”
口中轻吐二字。
便见那悬空如意在这汉子触指的刹那轰然爆碎,白蒙蒙的雾气充斥着三丈以内。
咚!
一道重物落地的声音后,雾气有灵性一般不断地聚拢起来,很快就再一次变成了如意的模样。
众人这才惊觉,那位凶戾的四师兄被封在水晶内一动不动了。
透过晶壁,可以看到这位四师兄那浓浓的不可置信。
阴虚子审时度势,出现在了场中。
“此番比试,你胜了。”
“嬴政,你行啊!”阴虚子面露复杂之色。
袍袖一挥,那汉子身上的晶壁瞬间发出了咔嚓咔嚓的异响,紧接着便寸寸碎裂溃散在空气中消弥于无形。
嬴政高傲地扬起了头颅,像是在接受长者的褒奖。
……
位于云渺中央高地的指天峰,是云渺宗世世代代的宗门禁地,这里没有第二个活人。
指天峰状若无柄利剑。
远远观之,仿若剑气奔放,撕空破宇。
此峰共分三段。
前两段密密麻麻地摆放着自开宗立派以来宗内筑基境、结丹境对门派有杰出供献的前辈高人的灵位。
最后一段,是宗内禁地中的禁地——太庙。
太庙所藏,那是已经修成元婴的历代前辈留给宗门后进修士的修道感悟与功法典籍。
此时,一位面容枯槁的老者在太庙中静静地盘坐。
忽然,老者眉头动了动,面现凝重之色。
怪哉怪哉!
今日为何这般心惊肉跳?
照理说我已是假婴之境,自九千年前坤卯第一人元婴境翌阳老仙驾鹤而去,当世同道已是无人能出我之右,莫不是我大限将至!!?
种种思绪繁乱驳杂,老者长长地叹息一声,挣扎着从薄团上站了起来。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罢了罢了!
说来奇怪,明明午时中天,庙外天色却如暮如霭,压抑的让人窒息。
老者走出庙门,看着邻近的重重山峦眯起了双眼,阴沉着脸兀自嘴唇上下开盍。
“门内结丹长老速来指天峰顶见我!”
老者嗓门不大,却穿金裂石,声浪一层盖过一层,激起林中飞禽无数,地上走兽万千,云海翻涌如潮。
只消得片刻,远处诸山之上遁光四起,流光划破青天,直奔指天峰袭来。
大殿。
在场的小比众人,惊疑不定地望着高高在上的司空大人。
大人脸色凝重。
“尔等好生比试,接本门太上法旨,本座要去那指天峰上走一遭。”
“遵令!”
众人忙俯身称是。
司空清啸一声,周身闪耀起紫色遁光,眨眼间便消失在众人视野中
……
“奇怪!”无涯子眉头紧皱。
“怎么了?”
婉云西凤黛眉微挑。
“我云渺宗十万余年的传承禁地,今日源何传来宣令?”
“大长老那里莫非……”
剩下的话无涯子没敢说。
若是他没记错的话,大长老已经九百多岁了,卡在结丹后期巅峰两百年未得寸近。
此番若不是大限将至便是有强敌来犯。
这两种情况,无论哪一种都能让云渺宗动荡不安。
当然也有可能是大长老突破在即,但是元婴境的突破何其困难!
成了,我云渺坤卯第一宗的名头实至名归;
不成,怕只怕大长老会落个身死道消的下场。
我云渺介时只怕实力大减,风波又起啊……
也不怪无涯子心有戚戚。
云渺宗开宗至今,屹立坤卯,独领风骚十多万年。
各个时代,结丹元婴的高人层出不穷。
但近万年来,随着坤卯星资源枯竭,元婴境修士纷纷另觅道场。
要不然,大长老也不会仅仅凭着结丹后期大圆满的修为压的各宗在云渺前俯首称尊。
但归根结底,结丹就是结丹,始终没有跨过元婴这道坎。
各门派俱是明面上顺服,背地里却是对坤卯第一的位置觊觎良久。
大长老一旦破境失败就此陨落,云渺千年内怕是不得安生啊!
……
指天峰顶,结丹齐聚。
强悍的气势直逼灵霄,激起风云猎猎!
但众人却神情肃穆,除了耳畔罡风作响,俱无一人先开口。
枯老满嘴苦涩:
诸位尊驾,老朽今日相邀,实在是……
实在是逼不得已啊!
压抑许久的枯瘦老人此刻泣不成声。
“大长老,究竟发生了何事?”
“对啊!”
“大长老可是对门内弟子有什么不满,我定叫掌事师侄好生敲打他们。”
“大长老太庙清休多年,莫非依旧无法踏出那一步?”
……
众人七嘴八舌,天马行空。
非也,非也!
老者出声道。
早年我偶得一篇秘术,唤名:
《生死劫》。
此术虽无攻伐,但可以冥冥之中感应死期。
我修成多年,从未有警兆预示。
不想今日打坐,却心惊肉跳,《生死劫》自行动转,若老朽所料不差,近几日便要遭劫。
说来惭愧,百年前就该我是坐化之身。
机缘侥幸,得了一株龙涎参才苟活至今,现在算来也确是应劫之际。
诸位师兄弟,请思及同门手足之情。
吾去后,当竭力誓保我宗大势不缀!
尊法旨!
众人均应喝道。
“神罚长老止步,请庙内一叙!”
老者遣散众修,独留神罚一人。
“大长老,老夫观你虽气枯血败,但神光内敛,百年内当无碍才是,莫非有强敌来犯?”神罚眯着眼,冷声问道。
枯老人没有答话,只是默默地点点头。
“难道凭你我二人都对付不了?”神罚有些难以接受,“莫不是能与我云渺全宗抗衡?”
枯老人点点头,坤卯的门派实力他大都了解。
《生死劫》已经得过无数先人的验证,断然不会无的放矢!
此次危机很可能是源自域外。
但域外势力错综复杂,且有手段横渡星宇者,哪个是我们能对付的了的?
“会不会是此术出了问题,让你感应失灵?”神罚还是有些难以相信。
“但愿吧!”枯老人长叹了一声。
二人转过身,往门内走。
身后天光猛地一闪,一道乌紫色雷霆崩碎了穹顶。
穹顶居然在转瞬间便如鸡蛋壳般寸寸碎裂!
紧接着,炸雷般的巨响如开山裂石,振聋发聩。
这一刻,二老转过了身;
这一刻,众结丹顿住了形;
这一刻,宗门大阵轰然爆碎;
这一刻,漫天的灵气如滚油兑水。
下一秒,神罚长老额头青筋爆起,涛天恨意如兽吼在喉!
“孽障!”
“彼时饶你狗命,你却助这妖人毁我宗族灵脉,杀我同门,当真是万死难赎!”
“呔!畜牲,你与我纳命来也!”
此刻远外的天空上,一前一后两道人影肆无忌惮地释放着灵压。
其中一道漆黑如墨,手里还抓着一具残尸,却是离去不久的一位结丹长老。
这长老也是倒霉,就处在落雷正下方,被霹了个结结实实,半截身子被这黑影捞在手里。
“住手!”
枯老人伸手一把抓住了拔地而起的神罚。
“旁边那人,是元婴,”
枯老人脸色凝重。
……
会场内,众多低中阶弟子纷纷停下了比斗,一个个疑惑地打量着四周。
空气中的灵气在暴动,阵法开始不稳。
“出了什么事?”阴虚子看到慌慌张张冲入武场的值事弟子。
“回,回禀掌门师叔!”胖乎乎的值事两侧肥肉乱颤,脸色憋的通红。
“快说!”阴虚子双眉倒竖。
“有妖兽吞了我宗祖地龙脉”胖值事吓得嘴巴一抖,忙将所见情形和盘托出!
龙脉是什么?
所谓龙脉,便是修行界的根本所在,也叫灵脉、地脉。
龙脉能生灵气,能产灵石灵晶。
脉之节点,多河泊山崇。
君不见,山多神野多仙,河海有蛟龙。
最是人迹罕至处,常有高人露仙踪!
龙脉若有损,轻者地动山摇,海河泛滥;
重者灵根断绝,化生鬼蜮,暗无天日,生机尽灭!
此番龙脉被吞,若非云渺数十万年气运镇压与缓冲,只怕方圆十数万里内,筑基以下万万人皆得为云渺陪葬!
“什吗???!”阴虚子感觉眼前有些发黑。
“怎么会有这种傻事?”
龙脉没了。
亏得当年祖师以大神通拘灵锁龙,缚脉于山门之下,方成这万代基业。
如今一朝被毁,几要葬送宗门下一代,难怪阴虚神罚二人难以接受。
半刻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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