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随即按下剑尖,在地砖上刷刷刷刻下两行字。
“好了。过几天你拿着这块板砖,到府衙去找人付钱吧。”
话落剑收,她拿出身为捕头的干练,径直越过对方并卸下了堵门的一块木板,两步跨出了大门。
按照游戏的提示,现在是寅时一刻,外头漆黑如墨,四野无声。
往右,是金陵府衙。
往左,是青楼画舫。
沈墨熙略略停步,随即扭头向左,大步往前。
身后,那白衣男子盯着看了一会儿,这才回头看了看地上,只见在一块地砖上已经多了两行字——
六扇门沈惜墨欠银四十两,持此板砖者可自入府六扇门讨之。
沉默了半晌,他突然一脚跺下,一片尘土飞散之后,这块厚厚的板砖便已经到了手上。
关门,熄火,藏砖。
不过一两分钟,附近的屋顶上便多了一道白衣魅影,踏月而行,乘风疾走。
……
凌晨三点的金陵城,天上的弦月依旧高挂。
沈墨熙平静地穿梭在阴暗的街道,同时不断用眼角瞄着身后。
她没有看到一点异常,但凭借天生的高超听觉,还是能从风中分辨出一丝异样。
想起卷宗中金刀门的惨状,她更是提着一份小心,始终没有回头。
到了这个时候,即便是秦淮河畔依旧红灯高照,其中的歌女和顾客多半也已经睡下。
由于众多客人都被红袖招放了鸽子,今日的南曲楼生意反倒是格外火爆,一直到子时才清净下来。
过了子时就算作包夜了,那花销可不是一般人承受得起的。
一夜的营收甚至能赶上往常的三五日,然则钟妈妈根本就高兴不起来,摆了一碟花生,取了一壶黄酒,坐在一楼堂中唉声叹气。
此时她仍旧是忧心忡忡睡不着觉,在忧虑前途的同时,也想起了曾经手下的红牌姑娘,现如今多半已经喂鱼的如花。
老板不肯睡觉,连带着看店的龟公也被拖着不能休憩,坐在她边上哈欠连天,两眼发直。
“哈啊啊啊~鸨母,你看我这样子,怕是得告假了。”
钟妈妈没说话,只是叹气。
等了等还是没反应,龟公悄咪咪右手一探,碟子里立时便少了一层花生。
“哼!老娘就知道你手脚不干净!”
他兀自还在窃喜,冷不丁后边就是一声冷哼,吓得他手一哆嗦,袖子里便落下了几粒花生。
“鸨母,你这拉着我大半宿了,我饿~”
龟公本已经做好了被罚薪的准备,没想到钟妈妈横了他一眼过后,竟是抬起手来牵住了他的袖子。
“唉!赶明等红袖招开始接客,这南曲楼的生意怕是就要做不下去了!你这人好吃懒做,但总算还不是太差。我虽然人老珠黄,却也薄有财资,若是真个到了那个时候,我们便凑活着搭伙过日子罢!”
龟公目瞪口呆,满袖子的花生滴溜溜差不多全落了地。
恰在此时,沈墨熙昂首阔步跨进了大堂。
“六扇门来此捉拿要犯,识相的速速束手就擒!”
龟公又是浑身一颤,这下袖子里是真的没有花生了。
虽说已经有了隐退的打算,但钟妈妈可不打算自毁名声。她从桌后坐起,挥了挥罗帕笑道:“这位公爷怕是找错人了,我们南曲楼奉公守法,哪里来的要犯呢?”
“他就是犯人!”沈墨熙指着龟公前踏一步,咔擦一声踩碎了几颗花生,“本捕头方才被人偷袭,定是他给贼人通风报信!不止如此,我今晚在对面早就听见了,他还杀了如花!”
“不是……捕头,我一个本本分分的贱籍,怎的会认识那些贼寇?何况如花她是自己跳河死的,与我何干呐!”龟公急得跳脚,桌子底下顿时咔擦声响成一片。
“哼!少来这套!有没有干系,到了牢里一审便知!”
不准备继续啰嗦下去,沈墨熙直接上前一手刀打晕了他,拖着领子就往门外走。不多时,两人的身影便消失在了夜色之中,再也寻不到一点踪迹。
只留下钟妈妈一个人站在满地的碎花生之间,呆若木鸡。
……
出了南曲楼,沈墨熙一刻不停地就往府衙赶去。
风中的异音已经消失,她不由得勾起嘴角,愉悦地笑了起来。
果然,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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