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颜再一次来到律师事务所。前台是一位非常有气质的年轻助理律师。
“女士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您吗?”职业且彬彬有理。
“我想查询一下,我的案子,现在由哪一位律师负责。我有些情况想和他她面谈。”
“您稍等,请问您的姓名和手机号码,我查一下。”前台熟练的在电脑上操作着,露出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请您稍后,我确认一下。”然后拿起内线电话:“方律师,您好,我这有一位苏女士的关于房租纠纷的案子,资料显示是分配给您负责的,怎么没有跟进的任何信息?”
“什么?您确定吗?这件案子的标的只有不到一百万,确定陆雨晨陆律师亲自代理?”前台小姐再三确认,放下电话,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苏颜,陆雨晨作为知名的律师,所接案件胜诉的机率很大,找他的案子根本就排不过来,怎么会亲自过问这么小的案子?这位委托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衣着不是什么大牌,但质地精良,头发茂密泛着棕红色的光泽。肤色很好,脸上几乎没有什么皱纹,资料上注明的年龄是40,本人看起来最多30多岁。看不出是什么有身份的大人物,可陆律师也不是专喜结交权贵之辈。
“苏女士,您的案子由陆雨晨律师负责,您先等等,我给他打个电话预约一下时间,陆律师非常忙,请您理解。”前台小姐带着内心多个问号,打到陆雨晨的办公室。
“陆律师,有一位委托人现在相见您,姓苏。当然,你如果忙的花我请她另外约时间。好的,我知道了。我这就带她过去。”
她站起身:“陆律师在办公室等您,我这就带您过去。”
陆雨晨坐在办公桌前,桌子上堆得小山样的公务完全把他挡住了。苏颜站在门口敲了敲门,他才从那堆文件里抬起头:“苏颜,快请坐,实在太忙了,见谅啊。稍等我几分钟,马上就好。”
苏颜自己坐下,看茶几上放着一本杂志,就拿起来随手翻翻,上面有一篇陆雨晨的专访法大于情,上面刊登着陆雨晨的工作照,应该是他正在法庭上辩护,右手高高抬起,眉宇间浩气荡然。
陆雨晨电话叫来助理:“这份协议的英文部分我又校验了一遍,把这些有可能产生漏洞的地方都标出来,改动并且注释了,你再详细过一遍,可以拿起给委托方过目了。”
陆雨晨这才抬头对苏颜说:“你来律所找律师,为什么不直接找我呢?经济官司还有人比我更擅长吗?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陆雨晨手里拿着一本档案袋,“你的案子我主动接过来了。”
“我不想欠你太多。”苏颜皱着眉头:“这是我自己的事情。”
陆雨晨吸了一口气,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
“我要提醒你,你最近一定要注意安全,现在有许多人喜欢背后搞小动作。走法律途径没有胜算,就搞歪门邪道,这种事是有前车之鉴的,绝不是危言耸听。”陆雨晨真的担心苏颜的安全。她家这片要拆迁,很多人都谈好了条件,已经搬离了小区,苏颜前边因为一直有事耽搁还来不急和拆迁办签合同。小区物业也撤出了,安保也基本处于瘫痪的状态。
“没事,我不怕,这还是个法治社会,我产权证在手,他们如果拿不出实实在在的和我爸签的合同,肯定是赢不了官司的对吗?”苏颜把额前的头发撩到耳后,她其实心里没底。
“从道理上说是的。但是我侧面做过一些调查,好像当时类似这样的内部价商铺,业主都和开发商签过委托租赁的合同,为期三年,三年内只拿固定的租金。也就是说,开发商不论是否成功招商,都要按最低租金约定付给业主租金的。”陆雨晨又顿了顿:“但你的情况又不一样,总之,我已经以律师的身份介入调查了。我现在只希望你能保护好自己,打官司的事,交给我就好。”
苏颜突然有种莫名的安全感,这种感觉在父亲辞世之后就再也没有过了。她自己都觉得奇怪,她和陆雨晨并不算多么熟悉,统共也没见过几面,她却对他有种莫名的信任感。
“陆律师,非常感谢你,本来我没直接找您,是因为你的律师费太贵了,那既然你瞧得上我的案子,我就全权委托你了。费用的事也都按律师的标准。”苏颜客客气气的说,她刻意的强迫自己打消对陆雨晨的依赖感。
陆雨晨看着苏颜:“苏颜,你为什么要拒我于千里之外?你非得这样和我拉开距离吗?”他轻轻皱眉:“胆小鬼。”
“关于案件你还有什么证据可以提供吗?”陆雨晨不想错过任何的细节,多年的工作经验让他养成了心细如丝的习惯。
苏颜费力的想了又想,人的记忆有时候非常奇怪,自从父亲去世以后,好多和父亲有关的记忆都开始变得模糊不清,父亲到底有没有给他交待过这个商铺的事情,是怎么说的,她竟然怎么都记不清了。她使劲摇摇头,费力的想了很久,什么也没想起来。
“你也别着急,我这边这两天抓紧时间先去法院立案,开庭还有一段时间,这段时间你想起了什么,或者发现了什么,或者是有什么突发时间,随时告诉我。24小时,我的手机随时开机。当然,这是我的职业习惯,对于所有委托人都一视同仁。”
陆雨晨低头看了一下表:“这会也到吃法时间了,我晚上还要加班。”他无奈的看看眼前的文档,“你不忍心让我饿着肚子工作吧,不如一起在楼下吃个工作餐吧。你的案子,你再详细的给我介绍一下背景情况,毕竟你在卷宗上留的信息太少了。这个商铺既然是你父亲生前买的,你就给我说说他的情况,越详细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