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拉着仇继飞的手坐下,抿抿嘴唇继续说道:“仇大哥,你我兄弟一场,我怎么拿你来换功名,莫要看不起小弟。”
他掏出一只不小的钱袋,继续说道:“小弟我,你是知道的,除了当兵什么也不会,没多少积蓄,拿上,趁着天黑,我送你过浑河。”
仇继飞推开王仁庆的钱袋:“兄弟,大哥不是来找你要钱的,是求你开城门放众乡亲回家的。”
王仁庆的脸,阴了下来,这可不是小事,当年这些被掠走的流民,都被姬忠良销户了,定为了叛逃。
一个仇继飞,还能在几千官兵眼皮底下,糊弄过去,一万多人!肯定瞒不过去。
“仇大哥,你是要逼小弟谋反啊。”他抽回了双手,瞪着仇继飞。
拉自己下水当反贼,放弃前程家小不要,他认为仇继飞这是在害自己。很不够义气,有理由拒绝。
“所以我用人头保你的功名,放乡亲们进来吧,他们已经吃了不少苦了。你把我的头砍下来,献上去,那个伪公主肯定不会怀疑你!”仇继飞从容的说道。
王仁庆避开他的目光,站起身来,他不理解仇继飞为什么会为这一万多流民去死。
“仇大哥,你活够了,小弟可没有,一万多人上岸,我实在瞒不过去,也不想取你的头。你要为我想想啊。”他提高了些调门。
“驻军只有原来的一千人,你将他们调离,剩下的全是边防军,他们都和乡亲们沾亲带故,不会出卖你的。就三天如何?让他们在飞龙国过个节。”仇继飞也不是逼他,也有考虑过一切的后果。
“万一呢,万一有一个人去报告,我们都要被砍头的,你知道现在的郡守谁?你的冤家赵翰仁,他因为你连降三级!”
王仁庆用灼热的眼神对仇继飞说道:“你快走吧,我是不会出卖你的,也不会为了那些流民,牺牲自己。别怪我。”
“我不会走的,明日,你在城头上砍了我吧,当着乡亲们的面,不然他们是不会死心的。不见血,是无法挡住他们回家的心的,如果非要有人流血,那就流我的吧!”
仇继飞把事情想的一清二楚了,乡情难舍,故土难离,只差一脚就能跨上国土,也许自己的血也不能阻止他们。
“大哥!你别逼我!我们是同袍,我们是兄弟,我已经仁至义尽了!别逼我杀你!”王仁庆咆哮道,他真的不理解仇继飞为什么这样做。
“那些人中,也有咱们的同袍,咱们的兄弟啊!”
仇继飞继续平静的说道:“咱们仇家军两万人,就剩下他们五千个了,哪一个你不认识?你忍心和他们刀兵相见吗?你忍心他们爬城墙的时候掉下去摔死?他们只有见到我的血,才会死心啊!兄弟!”
仇继飞说到至诚处,不禁眼中闪出泪光:
“他们当初差点饿死在天雄城,在望海国被当牲口似的使唤了一年,是历经千辛万苦回到这里来的。你想想,什么才能阻止他们?你要不放他们进来,只有杀了我。当着他们的面。”
王仁庆方才看明白这件事的利害,谁能阻挡人回家的心啊,马上到春节了,飞龙国最热闹的节日。
他低下了头,抿着嘴,也想不出别的办法,放乡亲进来,是不可能的,那只有在城头杀了仇继飞,才能让他们清醒,让他们知道自己的杀伐果断之心。
可是,杀一个仇继飞,比杀那一万人还要难啊!
王仁庆一夜没睡,两人开始喝酒。
酒,即代表胜利,也是代表壮行。也是王仁庆给自己壮胆,手染同袍同胞的血,比做逃兵还要耻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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